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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便感覺他的視線落到了我的臉上。

“吳邪。”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小哥,天亮了嗎?”我問。

“恩。”

他抱著我的手緊了一下,隨即我感覺他的唇在我嘴上輕輕碰了一下,然後離開。緊接著是他鬆開手起身的聲音。

我坐起身,聽著他往臉盆裡倒著水,然後“嘩嘩”的水聲響了一會兒,他朝我走了過來,一抹溫熱交在我的手上,“吳邪,擦擦臉。”

我接過毛巾道謝,在臉上擦了一把,心想要不是這裡是醫院,要不是我的眼睛瞎了,我真覺得這是新婚第二天起床後,小妻子等著丈夫打來洗臉水的一幕場景。

這麼一想,頓時就覺得臉上一陣陣發熱。媽的都什麼時候,居然還想這些有的沒的。

悶油瓶估計是看到了我臉上的燥紅,居然帶著一絲無奈問道,“吳邪,你在想什麼?”

我忙支吾道,“沒、沒什麼……”

開玩笑,要是給悶油瓶知道了我剛才的想法,吳家祖上十輩子的老臉都得丟這裡了。

但我也心知瞞悶油瓶不過。我有什麼心思,即便是不說他也能看得出來。

果然,耳邊傳來悶油瓶的一聲輕笑,似乎還帶著搖頭。接著,手上的熱毛巾就被抽走,悶油瓶往臉盆那邊走去了。

我卻突然感覺眼睛溼了一下。

這個悶油瓶,非要小爺做出這種不符身份的尷尬事來,才肯放輕鬆的笑一笑嗎?

在病床上躺了幾天,我終於受不了,非纏著悶油瓶帶我出去走走。

悶油瓶被我吵得沒法,才終於鬆口帶我在樓下晃一圈。

醫院給我準備了輪椅,我頓時嘴角一抽,心想小爺只是瞎了不是瘸了,弄個輪椅算怎麼回事?剛要拒絕,就聽見悶油瓶淡淡道,“不用了。拿回去。”

悶油瓶握緊了我的手,牽著我往前走去。每到需要上下樓或抬腳之時,他便在我耳邊低聲開口,“注意腳下。”我便心領會神的按照他的指示繼續下一步。

出了住院大樓,一陣夾雜著淡淡的藥水味的空氣撲鼻而來。雖然說不上有多清新,但比起在病房終日聞的濃郁藥味,已經好了很多。

這是一個好天氣。

我在心裡想著。能感覺陽光照在臉上時的溫暖感覺,連心都跟著變得暖和,驅散了長久以來的寒意。

“早就該出來曬曬太陽了,”我笑了一下,“一直呆在病房裡,身上都捂出蝨子了。”

感覺到悶油瓶投來的不贊同目光,我忙改口,“我說錯了,不是捂出蝨子,是痱子。哈哈!”

不用看我也能知道,悶油瓶此刻臉上的表情一定複雜極了,一定帶著無奈和苦笑。但他的氣息在瞬間微微鬆了一下,被我感覺到了。

自從眼睛看不見後,我的聽覺和感官似乎就變得異常敏銳,悶油瓶一個微弱的呼吸聲,在我聽來都能清楚反映出他的內心情緒。

突然,我覺得有些心酸。

一直以來悶油瓶要承擔的就比我多。認識我之前他要承擔孤獨和失憶,認識我之後要他承擔我的安全和感情,現在,他又承擔了我的失明。他看上比我還瘦,身體裡卻埋藏了這麼多的東西。我的失明其實跟他沒有關係,他卻執意將它攬在自己身上,然後陪我一起痛一起難受,甚至比我更痛更難受。

這麼一想,我覺得自己的失明好像變得微不足道。比起悶油瓶,其它任何外界因素都顯得不再重要。

我握著悶油瓶的手緊了一下,感覺他的視線一直停落在我臉上,我笑了笑,道,“小哥,我們回杭州。”

既然已經檢查不出什麼,繼續留在這裡也只是在浪費時間。雖然知道回去杭州我要面對更多,但我很想跟悶油瓶一起回去,回到屬於我們自己的家。在那裡不用考慮太多,也不必擔心每晚醒來時被醫院那種冰冷的寒意包圍。

悶油瓶並不想答應,但很多時候,他比我知道得更多,想得更透徹,理解得更清楚,所以他沒有反對。

或許這個時候,回杭州對我們來說,才是最好的。

我想了下,還是決定等胖子回來後我們再走,也省得說胖子回去辦點事不過幾天,我這邊就耐不住寂寞跑了。也太辜負他送我來這裡的一番心意了。

又在醫院呆了一天,拿手機讓悶油瓶給胖子掛了電話,胖子那邊的事估計是有點棘手,在電話裡一個勁的道歉,並不停喊著一定要我等他回來,他不親眼看著我走他不能安心。

我心底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