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都要到吃夜宵的點了,楚朝陽這才回了院子來,得知顧氏還沒用餐,他面色一沉說道:“你們是怎麼服侍的?”
“王爺不必怪她們,是妾身沒胃口。”顧氏說著偏開臉去,聲音裡帶著幾分哽咽,“難為王爺心裡還記著妾身,妾身讓王爺費心了。”
楚朝陽眉心一跳,自己不過是去母親房裡吃一頓飯,至於麼?卻見顧氏雙唇微顫,卻一臉倔強的神情,不由愣了一下,這樣的神情像極了阿嬈的親孃於氏,心裡便不由軟了幾分。好言好語勸了顧氏好久,才讓她多雲了轉晴。
心裡的氣消了,顧氏才覺得餓,下人們手腳麻利地端上熱乎乎的飯菜,楚朝陽陪著顧氏用了點,用過餐沐浴過便先行歇下了。
等顧氏卸完面上的妝,楚朝陽早就睡得不省人事,哪裡顧得上特意穿得風情萬種的顧氏。
☆、044路見不平
楚朝陽睡得香甜,可苦了顧氏在旁輾轉反側,畢皇后竟楚朝陽已經許久沒有近過她的身了,之前是因為她身體不好,現在她也好了,怎麼還是不行……
聯想到楚朝陽近日的早出晚歸,顧氏一下就想到了楚朝陽是否在外養了外室,隨即她搖頭否認,楚朝陽的人格她最瞭解不過,他絕不是見色忘義之人。當初自己嫁給他都費了一番心思,若非皇后替自己做主,自己哪能做這個王妃?
一夜無眠,直到天亮前,顧氏才眯了一眼。等她醒來,楚朝陽已經不在身邊了。
顧氏喚了林媽媽進來服侍穿衣,林媽媽一瞧顧氏這臉色便知道她這是沒睡好,面上帶著笑,她說道:“恭喜王妃,賀喜王妃。”
本就心裡鬱悶的顧氏聽了這話,眉頭微蹙,陰森森地問道:“何喜之有?”
林媽媽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訕訕地解釋道:“老奴還以為夫人沒睡好是因為王爺的緣故……”
林媽媽說的含蓄,卻似一根刺一般紮在心頭。
顧氏起身坐到梳妝鏡前,只見鏡中的人眼下淤青一片,面板晦暗無光,看起來竟是老了好幾歲的模樣。尖叫一聲,顧氏一手捂臉,另一手則抓著手邊的犀角梳篦朝著鏡子砸了上去。
聲響把端水進來的夏花嚇了一跳,手中的銅盆“哐嚓”一聲掉在地上,冒著熱氣的水灑了滿地。夏花心知自己犯了大事,顧不得地上涼,忙跪下身去連連磕頭求饒。
知道顧氏在氣頭上,林媽媽哪裡還敢幫夏花求情,心裡把夏花一口一個小蹄子罵了千百遍,跟著也跪了下去。
這一次顧氏反而沒有大發雷霆,用袖子擋著臉,她聲音乾啞地說道:“都出去吧。”
夏花身子抖成風中落葉,後背冷汗涔涔,哪裡敢起身。
“出去!都給我出去!”一陣砸東西的嘈雜聲,夏花和林媽媽都被趕出屋去。
被冷風一吹,夏花便覺得打溼了的褲腿似冰一般貼在腿肚上,身子愈發抖得厲害,半晌才磕磕巴巴地問林媽媽:“媽媽,王、王妃……不會怪、怪罪吧?”
覺得自己被遷怒的林媽媽哪裡會給夏花好臉色看,抬起手直點夏花的腦門:“你個狐媚子,平日裡就知道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連端個水都不會,真是笨死了!若是再這般笨手笨腳就到洗衣房去,什麼時候學聰明瞭,什麼時候再回來。”
夏花被嚇得哭出來,偏偏林媽媽不打算放過她,只在她身邊指指點點:“哭哭哭,就知道哭,長個腦袋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媽媽這是怎麼了?”攙著楚良嬈的丁香在楚良嬈示意下揚聲問道,“可是夏花做了什麼事,惹你發這麼大的火氣?”
見郡主來了,林媽媽忙換了笑臉行了禮說道:“這丫頭笨手笨腳,剛把王妃的洗臉水都打翻了。”瞪了一眼還哭個不停的夏花,她又道,“如今王妃正在氣頭上,天寒地凍的,郡主還是回去吧。”
楚良嬈這才開口說道:“媽媽,得饒人處且饒人,要訓話也讓人換了衣裳,你也知道這天寒地凍的,要凍壞了人怎麼得了?不知道的,還當我們府裡虐待下人。”說著,眼裡閃過一抹厲色。
林媽媽哪裡見過這樣的楚良嬈,只見楚良嬈穿著一身繡折枝猩紅色緞子交領小襖,披織錦鑲貂毛斗篷,雙手插在兔毛袖筒中,分明是個圓潤討喜的小姑娘,但不染脂粉的面上卻沒有平日裡的半點笑意,此時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便讓她心裡發悚。
醒過神來,林媽媽這才讓哭哭啼啼的夏花下去換了衣服額上沁出汗珠,她賠著笑臉說道:“多得郡主提醒,老奴才沒能犯下大錯。”
對林媽媽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