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的雷家住了一夜,那裡,只剩下老陳和幾個下人,就連雷馭風似乎都很久沒有回這個家了。
今天一大清早,駱繹就來主宅接她到醫院去,他簡單地告訴她:“老闆一切都很好,只是還沒清醒。”於是,他們就在醫院這問佈置豪華的來賓會客室裡呆坐著,等待著雷馭風從麻醉藥中清醒過來。
她打量了一下仍然在認真翻閱雜誌的駱繹,如果沒記錯的話,一年前她曾經見過他一面,在那場聲勢浩大的豪華婚禮上,冒馭風的伴郎裡除了靳亟和他,還有就是……“砰”地一聲,門開了。
官夜騏從外頭進來,即使是睡眼惺忪,滿臉睏倦的樣子也會帥得會讓年輕的女生花痴到放聲尖叫,長長的醫生白袍隨隨便便地穿在身上,一頭凌亂的黑髮像是剛才在床上打了個滾還來不及梳理,更離譜的是他的光腳上還夾著雙人字拖。
邁邊到毫無形像可言,仍然俊美倜儻得不像話。
他不僅是國內有名的外科醫師,還以俊美的外表、高超的醫術聞名遐邇,同時整間醫院也只有他敢以這副鬼面貌出現在眾且睽睽之下,只因這間醫院正好是他名下的產業。
“依儂?你來了,等很久了吧?我昨夜裡作了一整夜的手術,天亮的時候才睡,剛才聽護士說你老公已經醒了……”
“他、他醒了嗎?那我現在可以去看他嗎?”阮依儂從沙發上站起身,神情激動地望著官夜騏,而駱繹總算把目光從雜誌裡移開了。
“等一等,依儂,稍安勿燥。”官夜騏抓抓本來就凌亂不堪的頭髮,苦著一張俊臉,似乎有難言之隱。
“怎麼……是他……不想見我嗎?”她忽然想到這個可能,急切的聲音一下子變得輕飄飄的,剛才好不容易浮現紅暈的小臉,一下子又失去了血色。
“這倒不是。”官夜騏的嘴角扯出一個心虛的笑意:“你老公的病……有點麻煩。”麻煩?阮依儂與駱繹不約而同相互對視一眼,然後駱繹開口:“有什麼問題?”
“他可能……嗯……”官夜騏絞盡腦汁地想著措辭。
“廢話少說。”駱繹一向淡漠的臉上也微微變色,而阮依儂已經又不知不覺地絞著手指,纖細的指尖因用力而漸漸泛白。
“他的頭部……”官夜騏伸手指指自己的頭,不忍心地看著阮依儂:“不僅有皮外傷,而且從拍的X光片來看,受到的創傷比較重,換句話說,你老公會有失憶的可能。”失隱?“這怎麼……可能?”阮依儂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當然有可能,依儂,我剛才去看過他,你知道嗎?他竟然完全認不出我。”阮依儂使勁地盯著官夜騏瞧,想看出那張俊臉上有沒有可疑的地方,他是不是在對自己開玩笑?
可階,沒有!官醫師這輩子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嚴肅認真過!
“他、他怎麼會傷到頭部?”她只好收回目光,發出虛弱的疑問。
“這個恐怕你得問駱執行長了。”官夜騏毫不猶豫地將燙手山芋扔給駱繹。
阮依儂又看向蹙緊眉頭不作聲的駱繹,過了一會,後者似乎才很不情願地開口:“那個模特兒,拿花瓶砸中了老闆。
阮依儂不知道在聽到這個荒唐的答案後,是該哭還是該笑。她的丈夫被情人襲擊,而她還在這裡為他擔驚受怕,生怕他有什麼危險。
蒼白的小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吸吸鼻子,忍著盈滿眼眶的淚水說:“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嗎?”官夜騏嘆了口氣:“走吧,你要有心理準備,他有可能會認不出你。”
電梯直達十七樓,“叮”地一聲,到了。
他們一定出電梯,就能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氛,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
“官醫師。”一個端著消毒器皿,正一路小跑的護士看到官夜騏來了,馬上站住打招呼。
“搞什麼?”官夜騏問:“人仰馬翻的?”
“是,是三十九病房的雷先生,他正在發脾氣。”護士一臉地驚魂未定,“雷先生還把點滴都拔掉了,流了好多血……”靠!不會吧,都受傷了還這麼驃悍?是不是嫌被砸的那一下子不夠重?官夜騏與駱繹詫異的對視一眼,阮依儂已經拔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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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到門上掛著“三十九”的門號,才驟然止住腳步,伸手胡亂地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
本該是靜悄悄的病房裡,其實一點也不安靜,甚至熱火朝天喧鬧到有如菜市場,枕頭、藥瓶、塑膠針管等物品正滿天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