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謀百出料無遺策,與使君相比,某甘敗下風!”
陳宮有些有嘲,又有些怨憤,神情無比的悽惶萎靡,就如同國手輸掉一盤至關重要的棋局,垂頭喪氣,唏噓不已。
劉澤淡然地道:“公臺先生把它理解成一個局或者是一個圈套,倒也不假,不過在本公眼中,它就是一場考試。”
“考試?”陳宮疑惑地道。
“不錯,對於呂布,對於公臺。對於高順、曹性、候成、宋憲,對於你們所有人而言。這就是一場考試,考得就是忠誠和意志。說幾句漂亮話。發誓賭咒表忠心,這算不得什麼,人只有在誘惑面前,才會暴露出人的真性情來,所謂拾巨金於曠野,逢豔婦於密室,聞仇人於病中,這都是人品格的試金石,抵得住誘惑方能算得上正人君子。對於呂布而言。擺在他面前唾手可得的徐州就是一種誘惑,如果他能抵得住權欲的誘惑,便可以透過這場考試,本公也會從此重用於他。可惜這場考試他得的分數為零分,對於任何一個主公而言,部下的忠誠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能力次之,沒有忠心的部下,是永遠不可以得到重用的。這一點想必公臺先生也不反對吧。當然,這場考試不光考得是呂布,你們所有人都有分數,公臺和高順可得滿分。曹性魏續勉強及格,至於賣主求榮的宋憲和侯成只能是劃到不及格里面。”
陳宮投向劉澤的目光有些異樣,似乎再說既然宋憲和侯成的分數最低。得到的封賞最重,不過這話他卻沒有說出口。
劉澤呵呵一笑道:“公臺似乎有異議。為何分數最低的宋憲侯成拿到的獎賞最高?其實剛才我所言的,不過是考試的結果而已。宋侯二人拿的獎賞只不是本公曾經許下的懸賞而已,與忠誠度高下並無關係,各位的成績將會決定今後本公對諸位職位的安排,誰更忠心必然會受到重用,忠誠不足之人必受棄用。”
陳宮苦笑一聲道:“尊駕此舉,令人匪意所思,不過對於陳某這樣的將死之人而言,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陳某但求一死,望劉使君成全!”
劉澤不禁有些喪氣,費了這麼多的口舌,陳宮就如同是一頭犟驢,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任憑你如何勸說,就認準一條死理。不過劉澤卻也不是一個輕易服輸的人,這條路不行,看來得另闢蹊徑了。
“公臺初仕曹操,也深得曹操重用,拜為東郡太守,東郡是曹操的發跡之地,能讓公臺執掌東郡,無疑是曹操對公臺的器重。某倒是很好奇,公臺忠直清明,緣何會叛曹而迎呂布?”劉澤故意漫不經心地道。
一提及此事,陳宮陡然變色,顯然此事是陳宮心中的一塊隱痛,不過很快陳宮就又恢復了常色,淡淡地道:“往事已矣,言之何益,不提也罷。”
劉澤一看正中下懷,心中暗喜,面上不動聲地道:“公臺素有大才,有鴻鵠之志,曹操名播海內,有王霸之氣,公臺初仕東郡倒也合情合理,既然公臺乃忠義之士,理當不會叛曹而迎布,想必是曹操做了大奸大惡之事,才會引得公臺舉郡而叛。彼時曹操正在屠戮徐州,也許算得上是一個緣由,但好象份量不足,恐怕公臺之叛與一個人有極大的關係,九江太守邊讓!邊讓乃當代名士,與公臺交厚,卻被曹操夷滅三族,這恐怕才是公臺對曹操心寒憤而叛迎呂布之故吧?”
陳宮嘴角一陣抽搐,但卻沒有開口。
“呂布勇而無謀,無信無義,我想公臺先生也未必肯心甘情願的屈身事之,但彼時張邈兄弟已經決意迎布,公臺無明主可投,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選擇認呂布為主。以公臺之才,助呂布守住兗州絕不在話下,但呂布剛愎自用不聽忠言,幾次錯失絕殺曹操的機會,最後兵敗兗州。我想彼時恐怕是公臺先生一生中最鬱悶的時間了,忠言不聽,良策不納,公臺空有一身才學,卻無處施展,可悲可嘆乎!”劉澤道。
陳宮的神色更為地黯淡,緩緩地道:“劉使君,不必再說了,宮但求一死,多說無益。”
劉澤如何肯放過這個機會,進一步地道:“呂布究竟是怎樣的人,公臺心中自然比誰都明白, 或許在公臺的心目中,呂布根本就不算什麼,為呂布而死,根本就不值得。公臺欲求一死,不過是求心所安,以全清名罷了。公臺初仕曹操後歸呂布,倘若再投他人,或恐為天下人恥笑,有再一再二,無再三再四,公臺視自己的聲名重愈性命,這恐怕才是公臺的心結所在吧?”
陳宮被他一語道中心事,身軀不禁微微一顫,面色蒼白,也不再辨駁,嘆了聲道:“知我者,德公也。既如此,肯請德公賜我一死,以全吾名!”
劉澤搖搖頭,輕笑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