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裡向北望去,原本的良田萬頃已是黃茫茫一片,都淪為了水鄉澤國。決口處堤壩上到是圍著很多的人,布衣短褂,看裝束應該是河工無疑,想必也是當地官府組織河工來堵決口的,可是奇怪的是這些河工一個個袖手旁觀,根本就沒有動工的意思。
劉澤走到近前,道:“諸位想必就是河工了,為何不去堵決口而在此閒坐?”
眾河工一齊回頭打量劉澤,劉澤此時並未著官服而是穿了身普通的衣服,是以眾河工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有人譏笑道:“堵決口?你是在白日做夢吧?這麼急的河水拿什麼來堵?”
另有人道:“你是何人?也敢管這等閒事?站在這大堤之上,頃刻便有性命之憂,還是快快退下吧。”
眾河工一發鬨笑,顯然把劉澤當做了沒見過世面計程車家子弟。
潘鳳上前一步叱道:“大膽!這是本縣新任的劉澤劉縣令,你們也太放肆了!”
一聽是縣太爺到此,嚇得眾河工一齊跪倒在地,那兩個剛才口出狂言的漢子更是嚇得魂不附體,戰戰兢兢,連聲求饒。劉澤又豈會和他們計較,問道:“你們誰是主事之人?”
一個年紀略長的中年人趕忙跑了過來,叩首道:“卑職義陽亭亭長見過劉縣令。”漢制百戶為一里,設里正,十里為一亭,設亭長,十亭為一鄉,鄉有三老:有秩、嗇夫、遊徼,這些職位是漢代最基本的行政單位。
劉澤揮手示意他起來,道:“是你負責這河堤的嗎?”
義陽亭長恭身道:“正是卑職。”
劉澤責問道:“那你們為何不開工,反而在這裡閒坐,難不成不知道洪水肆虐給平原百姓造成多大損失嗎?”
義陽亭長慌忙道:“不是卑職不盡力,實在是洪水太大,無法堵住決口,卑職也只能是率眾在河堤上護住斷頭,不使潰壩。”
劉澤暗皺眉頭,道:“那現在平原縣災情如何?”
義陽亭長一一據實稟報,平原的災情比劉澤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全縣近三分之二的村莊和土地被洪水淹沒,除了平原城及幾處高地之外,整個平原縣都淪為了水鄉澤國,受災的百姓無家可歸,大批的湧入了平原城之中,不光是平原縣,平原國所屬的高唐、安德、鬲縣和相鄰的清河國所屬的俞縣、靈縣也是大面積受災,而且若黃河決口堵不上的話,黃泛區的面積還會進一步擴大,大量良田被沖毀,許多村莊被淹沒,難民的人數還會進一步上升。
“那這個決口何時才能堵上?”劉澤現在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
義陽亭長一聽劉澤就是外行,但劉澤現在可是他的頂頭上司,他那裡敢出言頂撞,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須等得黃河枯水期才能堵上決口。”
劉澤一怔,道:“枯水期——再過兩個月黃河就要進入汛期,真是等枯水期那得等到冬天,難不成這平原國要被淹上整整一年嗎?”
“這……”義陽亭長遲疑了一下,道,“如果老天保佑今年沒有太大的雨的話,或許今冬枯水期的時候有機會將決口堵上,否則……”
“否則怎樣?”劉澤從義陽亭長吞吞吐吐的口氣隱隱地感覺情況的惡劣出乎他的意料。(未完待續。。)
第211章 誓堵決口
義陽亭長道:“倘若今年汛期雨大,黃河勢必氾濫,一發不可收拾,恐怕河水將會改道,到那時或許平原城都將保不住了。”
黃河改道?劉澤倒吸了一口涼氣,尼瑪的,不帶這麼坑爹的吧。真要是黃河改道的話,其危害可就不是黃河決口這般簡單了,歷史上黃河下游曾一千多次決口氾濫,二十六次大的改道,每一次的改道都給中華民族帶來深重的災難,無數的村莊城鎮被毀,數以百萬計的百姓淪為難民,洪水無情吶!
自己剛剛上任,就趕上這趟這事,敢情張讓並非是中計了,而是給自己挖了個坑,最慘的是如果黃河改道,平原城或許將會從地圖上消失,自己又何處為官?為了萬千的黎民,劉澤也決不能坐視不理,任由洪水氾濫肆虐。
劉澤對義陽亭長道:“傳本縣之令,三日之內備齊足夠量的沙袋、蘆蓆、木料、土方和石塊,另調精通水性的河工數百到堤上候命。”
義陽亭長吃了一驚,道:“劉縣令,您不是真得想住這個決口嗎?”
劉澤朗聲道:“不錯,堵不住這個決口,平原百姓何以為家,本縣何以為官?”
義陽亭長之所以在被安排在堤上守護,正是由於他是河工的頭,也是堵決口的行家,在他看來,如此洶湧的黃河水無論如何也是堵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