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個整體。現在在官面上他們依舊不是教派,只是在東南各處分佈有道場,信奉聖火,就比如到處都有道觀寺廟一樣。所以他們是合法的。
但是鑑於崇尚鬥爭和殉教思維,方臘也是一個類似小完顏阿骨打似的人物,所以現在阿骨打在遼東整合部族,而方臘在東南整合道場。
不用問也知道,目下江南的私鬥私刑非常嚴重。方臘從許洪剛的手裡搞兵器不是要對付朝廷,而是對付他們內部的不同派系。
朝代,之所以但凡朝廷就不許私設公堂,不許私刑,說穿了就是防止“家向教”的轉變。
很簡單的道理,我沒事做,進道場來找心靈雞湯,我是自私的,好聽我就多聽聽,不好聽了我起腿就走了。這就是家和思想模式。因為我是自由的,他們的行為被朝廷壓制,不能對我私刑,就對我沒有任何約束力。
但若官府任由私刑氾濫而不作為,某個時候方臘的手下就對信徒說,你不能沒有交代就離開道場,然後殺雞儆猴的殺掉一個觸犯教法的異教徒,媽的這下好,官府不管,其餘人就嚇壞了,但凡進來的就變為了教徒。
傳銷和直銷其實是一個模式,後世的傳銷之所以被列為非法組織嚴厲打擊,是因為它已經有了限制自由成立教派的趨勢。然而直銷他就是合法的,為什麼呢,因為它雖然洗腦,但是他和寺廟道觀一樣,我高興就進來燒香,不高興我起腳就走,讓他乾瞪眼。
但凡私刑機構、限制人生自由的其實他們都只有一個性質就是:黑社會邪教。萬變不離其宗。
如果僅僅是洗腦,天地良心這個世間到處在洗腦,賣炊餅的小販在對過路的人洗腦,洗髮水廣告在對掉頭髮的人洗腦,然而不強買強賣就無問題,它就是思想而不是教派。
同理,宋江晁蓋兩棒槌如果是成立“梁山道場”,彷彿茶館一樣對老百姓說懲惡揚善替天行道當然無問題,甚至朝廷禮部還會認可他們,給予他們這些民間友好人士免稅政策扶持。但是豎起大旗有他們自己的軍法,那就是教派。
這些只是一個大抵上的總結和認知,是高方平多日以來研究的一些心得和大框架。
居於這些心得,高方平正在執筆又一部重要策論,《論家國之相容,教國之對立》。
這個工作高方平早就想開展了,當時對大家說“我在江州的路很快就會走完,想回京從事教育事業”,其實是高方平的心裡話。教育黃金一代對於大宋的意義,遠比在江南殺方臘的信徒重要的多。
但是鬼使神差的、現在又留在了江州任上,於是只有在這裡開始實踐這些工作了。
誰說高方平不是文人的,高方平覺得自己比大宋所有人都要文人些,小高在這篇嘔心瀝血的策論中,對當下的世道進行了深入淺出的批判、剖析,且很猥瑣的植入了大量的唯物理念,打算從根子上,一舉懟死那些盤踞全國的惡勢力。
解放思想才是戰略武器。才是根治的方式。否則殺了一個方臘,媽的十個方天定就站起來了,幹掉十個方天定,一百個方大明又站起來了。
“家國天下,家國天下。這句人人說得比本官熘,開口閉口都在提及,相反讓我高方平顯得有些落伍。”
高方平坐在高堂上,面對來自各縣新組建的公務員隊伍侃侃而談道,“但是包括你張綿成在內的人,我就要問了,你們中間,到底有多少人讀懂了國家天下四個字的含義?”
人人不明覺厲。
高方平敲擊著桌面道:“不懂不要緊,讓你們來就是領悟本官之精神,但凡開會要帶腦子,一但聽懂了我說的,要行動,重要的說三遍,我自始至終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做事,一定要深入基層。什麼叫深入基層,就是像我召集你們一樣,去召集你管理的那群百姓,把你的想法告訴他們,與此同時要知道他們的想法。想法想法想法,要大家知道想法。這是思想,家國天下就是家思想,家和國是基調,中間不容許任何‘教’的概念。”
頓了頓高方平道:“大道理你們這些棒槌不懂,但你們一定要知道,家和國之間如果出現教,就是對皇權的挑戰。”
“那麼,什麼情況下會出現教的概念呢?”張綿成文縐縐的提問。
高方平拿起了他治下私刑氾濫的文書砸了過去道:“出現私刑即是教。媽的關勝和魯達這兩傻子聽不懂可以原諒,你苦讀十幾年聖賢書,讀狗腦子裡去了,讀的多有個毛用,好讀書不求甚解,說的就是你這號。”
關勝和魯達面面相視,鬱悶的尋思:為啥老子們兩個總被拿出來說事,咱們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