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巔峰時期,年華容貌的巔峰時期,還是當朝宰相的兒媳。嚴格來說,目下大宋的一線“白富美才女”還真只有李清照一個。後面那個喜歡罵人的梁小姐只算二線。
聽說這小子乃是李清照密友,賈氏又又好奇的多看了高方平幾眼。
“姓高的,我不想罵你,只是你到底寫了什麼給人家小安?”梁小姐又問道。
“我不和你說話。”高方平扭開頭。
梁小姐暗暗覺得好笑,意料不到這小子脾氣還蠻大,其實仔細想的話,他只是有些滑稽,沒有想象的討厭。
本著這樣的想法,讓梁小姐有了些耐心,想等著看高方平打算幹什麼壞事。
這樣一來,其他人就是隻敢討論,不敢逆了高方平的意思。除非梁小姐上臺去把高方平的紙撕了,唱詞就能如同以往一樣的繼續進行了。
“大人的詞,平淡之處見精奇,端的是辛酸悽怨之美。草民母女二人此生漂泊無定,經歷辛酸,於詞中讀出感悟良多,受情緒所擾,倒不是有意拖延,請諸位見諒。如今終於找到了情緒,可以唱奏大人的名詞了。”
在這個議論聲音逐漸雜亂的時刻,臺上的美貌母女二人受情緒感染的起身一福。
然後,讀書人們的素質終於突破了底線,在此等雅樓之地大叫大嚷了起來:
“真的假的?”
“平時你們唱的挺好,也不可能不懂詞,不用為了東京大人專門說違心語言。”
“別想不開啊!亂唱庸詞導致人氣大跌,你們會失去飯碗,那真得再次漂泊了。”
“妹妹你聽哥哥跟你說……要冷靜。”
“完了!可惜了此母女美貌!可惜了人氣才子燕青的傾力打造!她們的事業到此止步了!”
這樣的議論,也幾乎是梁家小姐的心聲。
臺上母女也不管大家情緒幾何,撥動琵琶的那一刻,場面上的聲音慢慢的落定了下來。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人在何處……”
明星小蘿莉聲情並進,清脆的嗓音合著節拍,伴隨著器樂聲同步推進的時候,場內的聲音終於全部靜止下來。
“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元宵佳節,融合天氣,次第豈無風雨?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
“……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如今憔悴,風鬟霧鬢,怕見夜間出去。”
“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
一曲唱畢的時候,整個樓層顯得很靜,唯有窗外街市上熙熙攘攘的聲音傳入。
這明顯是經歷滄桑的女人所作。
大宋固然也有大牌詞人專門為名妓寫詞的慣例,但這裡的才子佳人們打死也不信沒心沒肺的高衙內能有此才情,會為小安母女寫出這樣的詞。
可這些飽學之士們搜空了整個腦瓜,也找不到這首詞的出處。
“此紈絝乃易安的密友,你們說會不會是易安的新作被他盜用?”
“確有李清照平淡處顯精奇的風格……卻又似有些不像,李清照此時春風得意,斷無心境寫這詞。”一個當地比較有名的蒙學先生搖頭晃腦的評價道。
汗。
高方平不得不感嘆高手在民間,這貌不起眼的老頭說對了。這首《永樂遇》是經歷滄桑之後,清照晚年的作品。特別最後一句“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平淡語調寫穿畢生酸苦,一種大徹大悟的悽美又不甘心。
富過貴過愛過恨過,爛漫過,做過宰相兒媳,懷念著舊時的鮮衣怒馬,國朝家園的繁華。但老時縱使香車寶馬卻也無心情娛樂,應該就是李清照當時的心境。
第76章 吟得一手好溼
有個最為奇怪的存在是賈氏,曲唱完畢許久,她還處於一種比較奇妙的如痴如醉的狀態下。這個樓上,興許距離這首詞最近的人就是她了。曾經經歷過的熱鬧和節日喜慶,而今卻物是人非的感覺,雖然還沒有陷入孤身流落的地步,但幾乎等於在守活寡的賈曉紅聽後心情異樣:地位尊貴又榮光照人,北京的繁華又與自己何干,盧俊義都不欣賞自己,自己還能去欣賞其他?
她的心情又實在無處明說,也正經歷家庭的變化,懷著世事難料的心理,所以徹底的融入了這首詞的語境當中。
“香車寶馬”則更是盧賈氏的一種表面光鮮,北京富貴人家之間往來頻繁,但多數時候只有謝絕了別人的好意。真個是有苦只能自己吞,勉強維持著盧夫人的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