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瀚定聲道:“榮深,本將的命不是最重要的,攻下槐城、滅大燕才是身為梁**人最重要的使命!”
“將軍,懇請將軍留下精兵!”榮深懇切道。
司馬瀚看了他良久,終於點了頭。
“殿下,一半糧食已送至營中!”龍一稟道。
無雙點點頭,道:“剩餘糧食不用省,全部吃完,明日再劫,告訴將士們,只有殺了梁軍,才有糧食,才能活命,若膽小心軟,就等著餓死,讓他們把每一頓都當做最後一頓!”
“是!”
天明,龍一低聲稟道:“殿下,梁軍轉移了!”
無雙斂下雙目,淡聲問道:“哪個方向?”
“回殿下,朝北,朝梁軍原本紮營的方向去了。”
無雙頷首,頓了片刻,說道:“司馬瀚這是在調虎離山,他想引本王離開,令派人攻城。”
“殿下,可要回城防守?”魏昭驚道。
“不必!城中有江陵在,本王放心。再說那司馬瀚可不在攻城的梁軍中,為了引本王追擊,他必會留在營中,糧草也在他手中。”無雙冷冷說道。
“殿下所言不虛,司馬瀚與糧草皆在營中朝北轉移。”龍一說道。
“既然他等著本王,本王就如他所願!”無雙定聲道。
魏昭聞言大驚:“殿下,此舉太過冒險,殿下可要三思啊。那司馬瀚熟悉地形,怕是早設下陷阱以謀害殿下,殿下萬不可不顧性命,與他賭這口氣啊!”
無雙看向他,雙目凌厲,只道:“他手中有糧草!本王說過以戰養戰,雖然這算不是真正的以戰養戰,但本王確實是為了那糧草,若沒有糧草,將士們都將餓死,既然不可避免餓死,還不如戰死!”
魏昭不禁一縮,不敢再言。
“吩咐下去,稍作休整,準備起程追上樑軍!”無雙對萬副將說道。
“是!”
無雙心知雖然梁軍至少有大半人馬去攻城,但司馬瀚留下,那麼跟著司馬瀚的必定是精銳部隊,無論如何,主帥的安危仍是大事。無雙手中僅有六萬精兵,因不知梁軍具體有多少人留下,又不熟悉地形,不宜硬攻,只得偷襲。可司馬瀚也是早有準備,因此三日來無雙的偷襲並未討了多少好處去,僅搶了些糧食供將士們果腹。
“啊!啊!”
“救命啊!”
無雙聞聲看去,只見十幾個士兵落入旁邊的泥潭,很快便陷入其中,直至沒頂。她雙目一沉,喊道:“止步!”
眾人連忙停下,看到泥潭那一幕的將士們皆是一臉懼色。
無雙看著毫無聲息的泥潭,喚道:“龍一!”
“是!”龍一應聲,就地取石塊朝四面八方射去,聞聲片刻,稟道:“殿下,此處多沼澤,極為兇險。”
“殿下,天色已晚,更不宜行軍,還是明日再走吧。”李晏說道。
無雙頷首,吩咐道:“龍一,找出安全的地方,讓將士們就地休息,告誡他們,不得亂走一步!”
“是!”
“殿下!”龍一遞上水囊。
無雙接過,極緩極緩地喝完,問道:“附近可有水源?”
“回殿下,附近沼澤居多,清水水源怕是遠些,但沼澤兇險,梁軍可能埋伏在附近,實在不宜汲水。”龍一說道。
無雙頷首,道:“還是撐過今夜吧。”說罷,便盤坐調息。
李晏靜靜地看著無雙,自出城起已在野外三天三夜,為了行軍方便,多餘的東西都沒帶,因此夜晚休息也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無雙的衣袍不再整潔,沾上塵土泥漬,發冠不再端正,額前有不少碎髮逃離束縛垂落下來,面上也染了灰塵泥汙。此時的無雙,全身上下恐怕只有那藏於手套中的左手仍是淨白無瑕。但她散發出來的氣勢未變,她的雙眸越發熠熠,她的神情越發肅穆,即便衣著狼狽,但無損她的尊貴和孤傲。李晏心中驀地一動,不禁柔和了雙眸。
“司馬瀚是故意將本王引至此地的,今夜必有動作。萬副將,傳令下去,加強戒備!”無雙突然說道。
“末將明白。”萬副將應了一聲,立即去安排守衛。
李晏仍看著無雙,無雙察覺,看他一眼,純黑的眸子深幽得似要將人的魂魄吸進去,然而無雙只看了他一眼,便閉目養神了。
早半夜,一陣亂箭伴隨著痛呼聲吵醒了正在休息的燕軍。無雙擋開幾箭,命令道:“全部趴下!”
眾人聽命趴下,亂箭果真難以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