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思咱們不是一直都清楚的麼,當初瓊蕊進宮可沒少看她臉色,她一貫是要強的,如今共侍一夫,免不了要欺負別人。”陸湘見雲生臉色似乎不太好,便道:“別說她了,說說你罷,你的夫君可是東易國最有可能奪得皇位的皇子呢。你們都是妃子命,偏只得我孤家寡人一個。”
雲生笑她:“你可是後悔了?不如你我換換,你都不知我有多羨慕你!”
陸湘忙道:“快別這麼說,我還是覺得我這樣挺好,自在。”
“你知道就好,還說那些酸話。”雲生沒好氣地說。
“其實我今日來還有一件事。”陸湘遲疑地說。
“何事?”
“我是來向你道別的,我要離開京城了。”
雲生有些措手不及,一臉驚色,吶吶問道:“可是要雲遊去了?”
陸湘點點頭,握住雲生的手,柔聲道:“我最是捨不得你,自然要跟你道個別。你呀,什麼話都放在心裡,不與旁人說,若不是我與你相處久了,又怎會知道你的心思!”
“什麼……什麼心思?”雲生面上泛紅。
“你的心思都在畫裡擺著呢。”陸湘好心地沒點破。
“什麼畫?”雲生欲蓋彌彰。
陸湘笑道:“當初你跟瓊蕊學畫,經常畫的不就是那個人麼?我倒是瞧見過的,雖然筆法不夠老練,畫技也需磨練,但那神韻卻是極像的。”
“是……是嗎?”雲生難得支支吾吾。
“是呀。”陸湘不再取笑她,轉而嘆道:“她那般的人,心裡裝的是天下,哪裡裝得下小小的人兒呢!”
雲生頓了頓,笑道:“你說得極是。可這世上說不清的事多得是,我也是不能自主不是。”
二人皆笑了起來。
道賀的人極多,但云生卻未等到最該向她道賀的燕王殿下,眼看著離京之日要到了,雲生嘆了一天的氣,終於親自去了燕王府。燕王府上下對這位郡主很是感激,因此對她極為禮遇,吳嬤嬤親自將她引到無雙的房裡。
看著斜靠在榻上,與往日不太一樣的無雙,雲生盈盈跪拜:“雲生叩見燕王殿下!”
未等無雙開口,雲生便自己起身,向她走去,邊走邊說:“我知你心高氣傲,求親之事不願別人幫你,我自作主張,折了你的傲氣,所以你不來看我,你不來看我,我又想見你,只好來看你了。”
雲生走到榻邊,也不等無雙相邀便徑自上了榻。雲生向來是不太敢直視無雙的,但或許是榻上只著中衣的無雙不如往日一般戾氣逼人,或許是她因為即將離去大了膽子,她做出了這些不敬的動作,但她絲毫沒有後悔和懼怕。
她專心地看著無雙凝墨般的雙眸,輕聲說道:“若喚作別人,我不會這麼做,但既然是你,我如何捨得,如何捨得你折了雙翼!我知你是心懷天下的人,有人說,你心裡滿滿裝的是大燕,哪裡裝得下人呢。可是我覺得,你的心是那麼大,大得整個天下也不能將你的心裝滿,可你的心又那麼小,小到連一個小小的人都容不下!”
雲生靠近無雙,捧起無雙戴著手套的左手,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便替她褪去手套,露出一隻似白玉雕刻成的手,這隻手沒有絲毫瑕疵,手指纖長,指甲圓潤,肌膚白皙得近乎透明,因常年戴著手套,雖然時常拿劍,卻沒有絲毫老繭,每一個線條都是那麼動人。
雲生近乎虔誠地輕輕吻上這隻傳說中的神之左手,然後將臉貼上這隻手,繼續說道:“有時候希望你一直念著天下,永遠不會將任何人放在心上,你是舉世無雙的,誰又能配得起你?可有時候卻又心疼你孤寂,希望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在你身邊。最悲哀的是,無論哪種情況,我都不能陪在你身邊。”
無雙終於有了反應,她的右手撫上雲生的頭,即使她的體溫偏涼,雲生還是感覺到了那微薄的暖意,心中一熱,淚便順其自然地流了出來,珍珠滾落到無雙的中衣上,暈開,溼了向來冷酷的燕王的心。她抬起雲生的下巴,如玉一般的纖長的手指拭去晶瑩的淚珠,放入自己口中。
鹹的!鹹得讓人心中發苦!
雲生深深地看著尊貴的殿下,柔聲說道:“我請旨不是為了折你的傲氣,不是為了南郡王府的榮華,不是為了為國盡忠,而是……我想這麼做而已。”
無雙看著這個自己並未多加關注卻在此刻如此動人的女子,心中一動,俯身吻上她的額頭,輕聲道:“本王明白!”
二人靜默良久,無雙淡聲說道:“如若……皇甫颯不珍惜你,本王必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