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突然聽到三聖門的訊息,好像還是什麼壞訊息,自然就有些吃驚。
30、偶遇
我聽到那老掌櫃叫大樹做“木前輩”,才想起來,這麼久的時間,我一直在心裡把他叫做大樹,而化形之後,朝夕相處間,居然也沒用得上名字的時候,不管是大樹還是自己,都是“你,你,我,我”的這麼稱呼著。
名字在人類中是一種把你與其他人區別開來的手段,當你周遭的人少到只有那麼幾個,甚至只有一個時,名字也就失去了意義。
我問大樹,他叫什麼,而我又該起個什麼名字。
大樹抱起我,用手指蘸著水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木憶,木念,他指了指後面那兩個字,“這是我給你起的名字。”
我眯起眼,“木憶,木唸啊。”
不知為什麼,這兩個名字,一個憶,一個念,讀出來就頗有一股纏綿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水漬一會兒就幹了。
老掌櫃原本還想和大樹——也許該喊木憶了——仔細說說那三聖門的事,我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存著討好的意思,可木憶是棵樹,這一套用在他身上是沒用的。
他在那邊絮絮叨叨,我趴在桌子邊,拄著頭就聽著他說那些八卦。
等那小夥計把裝滿了靈草的儲物袋拿過來輕手輕腳的放在桌子上,他立刻就和老掌櫃告辭了。
老掌櫃張張嘴,低著頭把人送出門來了。
木憶就抱起我,輕聲說,“你不是要逛嗎?我帶你去。”
我們在街頭慢慢的散步。
剛下過雨,空氣還帶著水汽,青石板的地面還未乾透。
踩著水慢悠悠的走在這小鎮上,倒也挺有水墨江南那種意境。
也有撐著油紙傘低著頭匆匆走過的人。
這街上做什麼買賣的都有,木憶就領著我一家一家的逛過去,其實看這些東西也很有意思,尤其是在你還出入某個世界的時候。
我連一張空白的符紙都要指著問個半天,也看出來那些店家被我纏得不耐煩,只能耐著性子一點點解釋給我聽。
符紙也有幾階幾級的區別,就好像法器、丹藥一樣,要細究起來,也是門極深奧的學問,這店家能說的,也就是極粗淺的東西罷了,他也許從來沒遇到過什麼也不懂的修士,看著我,滿臉無可奈何,不知道是從我的修為知道我是才化為人形的靈脩還是礙於旁邊一直默默圍觀的木憶。
等我問完了,木憶就把我從櫃檯上抱下來。
這是鎮上最大的一家珍寶閣,裡面全都是修煉有關的東西。
我纏著木憶要一個低階的飛行法器,那店家看我終於不再問問題,眉開眼笑的指著幾個飛行法器說,這些都是低階的,剛剛好合適用。
木憶看也不看的,就指了其中一個低階飛行舟,衝著店家點點頭。
我心滿意足的抱著那個低階法器愛不釋手的看來看去,看到木憶和店家低聲交談著,拿出了一塊“類靈石”給他看,見多識廣的店家自然不敢怠慢,仔細的翻看著,最後他遲疑的說,“這個東西我似乎是有些印象,不過還得查查。”
木憶一直想弄清楚“類靈石”到底是何物,當初我們從那空間出來的時候,可是把能帶走的“類靈石”全帶走了,沒有幾百萬,只怕也有幾十萬塊這種石頭吧,雖然用來修煉有些隱患,但其中蘊含的靈氣確實不可小覷,也許還能派上其他用場。
木憶就把一小塊“類靈石”留下,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後,就離開了這個珍寶閣。
已經近午時分。
我扯著木憶的衣袖,“我們去吃飯。”
吃飯這個詞,對於木憶來說,也是陌生的。
他大概是第一次踏入煙熏火燎的飯館,跑堂的小二招呼慣了南來北往的客人,雖然是個凡人,但是看到修士的時候,臉色都沒變,只擦了擦桌子,滿臉堆笑的問要些什麼。
木憶自然是隨我,我毫不客氣的點了一大桌。
其實按理來說,靈脩對這些食物是不會感興趣的,我點這麼多東西,更多的,也是為了一種心理上的滿足感。
隨意的動著筷子,旁邊的木憶品著一杯白開水。
我嘗試著勸他喝點酒,這裡的酒芳香醇厚、柔和爽口,味道其實相當不錯,我把酒杯遞到了木憶的薄唇邊,他看了我一眼,張開嘴,慢慢的喝了兩口。
果然酒還是要兩個人喝才有意思,我滿意的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