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鍬彷彿鏟到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難道是發現寶藏了?
馬洛夫心裡想著,哦,哈利路亞,果然上帝是眷顧於我的。
“看吶,喀秋莎!看這是什麼!”馬洛夫興高采烈的叫嚷,他的妻子回頭,看到馬洛夫站在那個滑稽的陷阱裡,手上高舉著一個箱子。
那是一個金屬的箱子,質地很像不鏽鋼,足有旅行箱的大小。
“說不定是古人的寶物。”喀秋莎也來了興致。
馬洛夫隨手把箱子放到地上,並未做其他的什麼事情,那箱子忽然自己開啟了。就像是傳說中的魔法,閃現出奇異而動人的光芒。
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這一瞬間的茫然。
箱子裡是一個凹槽,裡面有裝滿了一種深藍色的液體,以及……液體中浸泡著的嬰兒。馬洛夫呆住了,喀秋莎也是一樣。
那是一個女嬰,她看上去是那麼光潔,那麼神聖。
是的,神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詞語突然就湧進了馬洛夫和喀秋莎的心裡。
“也許,這是上帝給咱們的禮物……”喀秋莎口中喃喃。
馬洛夫很快清醒了過來,一個浸泡在神聖液體裡的神聖的嬰兒,這不由讓馬洛夫想起了傳說中的聖嬰。
難道在幾千年後,同樣的事情要發生了嗎?而這次的,將要給世界救贖的人,卻是從地裡鑽出來的。
馬洛夫注意到了箱子上的一行字。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符文,但馬洛夫卻認得。好像是在一瞬間,關於那種文字的一切被灌入了馬洛夫的腦袋。
“無論是誰發現了她,e。ri。du。或者anunnaki(阿努納奇),請善待她,並稱她為inanna(伊南娜)。”
………【第六十六章 肅穆蘭斯危機後編】………
卡維利看見那個男人的時候,心底是有觸動的。
因為也許並不適合叫他“男人”,而應該叫他“男孩”。這個面黃肌瘦的小男孩,身上穿著破舊的長衫(卻不是東國政府發放的免費服裝的款式),臉上帶著憤怒和悲哀。經證實,他便是那個神出鬼沒的、擊殺多名東國士兵的兇手。
但是,這個男孩被逮捕的第一句話卻是:“你們這群兇手!”
他是自首的,這個男孩跑到了駐軍所的門口,找到一名士兵並供認了自己的全部罪行。包括最開始襲擊一名士兵並搶奪他的武器,到後來用那些武器擊殺東國士兵的事情,他很詳細的向檢察官敘述,並等待法院的審判。
卡維利主動申請押送和看押這個男孩的任務。這並不是他的身份應該做的事情,不過摩爾將軍還是同意了。
男孩的名字叫湯姆,典型的西方人名。這也許是西聯邦的偷渡客,這是男孩給卡維利的第一印象。因為在東國人眼裡,西聯邦是落後、愚昧和暴政的代名詞。當然,反之也是一樣的,西聯邦人眼裡的東國,則是吃不飽飯的象徵。
不過,待卡維利看過這個湯姆的資料後,卻皺起了眉頭。資料顯示,他的祖父是一名西聯邦的軍士,被俘後被關押了起來(一般的戰爭罪犯是沒有被冰刑的資格的)。刑滿釋放後獲得了東國公民的資格,從此便在東國北方重鎮肅穆蘭斯定居了下來。時至今日,已經有半個世紀的歷史了。
湯姆的父親,卻是已被確認為病毒感染者,而且是最初的那一批之一,在被控制後被送到了國立研究所。
卡維利走在地牢的走廊中,陰森潮溼的氣息湧進他的鼻孔。守備軍士兵看到卡維利,紛紛行禮。
牢房很多,大多隻有一個通風口和一個不大的鐵窗,裡面的設施也並不齊備,只有一個馬桶和一張床,這簡直像遠古時代的牢房。罪犯優待制度,早在子擎時代就被取締了。現在的犯罪者,甚至有些都要被施以肉刑。
從這個角度講,湯姆還算是幸運,畢竟他的年齡還沒有到達東國法定的成年年紀,而東國律法規定,未成年人是禁止被施以肉刑的。
獄卒將鑰匙給卡維利,並敬了一個軍禮。卡維利點了點頭,走進了牢房。牢房很黑,只能依稀看到那個男孩蜷縮在角落裡,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喜歡這裡嗎?”聽不出卡維利的語氣。
男孩沒有說話,只是搖頭。
卡維利嘆了口氣,“知道你不喜歡,沒有人會喜歡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東國牢房裡的犯人,得精神病的機率超過百分之六十。這些,即使是官方媒體,也從來不會忌諱報道出來。你應該知道,為什麼還要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