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軍官佩戴的迷你手槍,穿透力也是極為驚人的,然而,那枚子彈卻只是傷到了蕭晨的表皮而已。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能力。
克萊夫的嘴角抽了抽,連同他那從腦門延伸到脖根的大疤瘌也跟著一起抽動。擁有這樣的同伴,子弒還需要搞陰謀?克萊夫突然覺得子弒在這裡的陰謀,也許對他來說真的只是一場孩子玩的遊戲而已,只要他想,隨時可以有一百種方法讓自己取得勝利。
然而,蕭晨對子弒來說,終究是外在的力量。以單純的個體實力來講,無論是柳畫橋還是沈龍,都無法成為平衡蕭晨用的依仗。子弒控制蕭晨的唯一方法,就是“迦南”,這是蕭晨心裡深層次的弱點,然而有朝一日他擺脫了關於“迦南”的種種執念束縛,子弒確定,蕭晨百分之百會倒戈到反對自己的那一方去。
蕭晨並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和柳畫橋不一樣。
如果是柳畫橋的話,一定會想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無論用任何辦法。但蕭晨有的時候會選擇放棄,因為蕭晨想要的,想要保護的,只有“迦南”一樣而已。
伊南娜現在的心情很亂。
子弒……他給了自己出生以來,無與倫比的親切感,這種親切感甚至超過了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甚至強於現在……和自己關係不一般的羅漢森。此時的伊南娜根本無法瞭解這種親切感是因何而來的,彷彿根植在自己的天性之中。
也許,我們現在需要把鏡頭調到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的北京城,還是和平的代名詞。東國,這個全稱泛東方聯合國的國度還是一個剛剛建國不到十年的嬰兒,但是它已經需要拿起武器,去攻擊另一個嬰兒了。東國和西聯邦的衝突,從各自建國的第一天就已經開始上演了。
而後來擔任北族執政官的馬洛夫,還是一個整天沉浸在冒險夢中的年輕人而已。他曾經當過兵上過戰場,後來因腿部受傷截肢而退伍。機械肢體的成本,要比一個小兵高得多了。馬洛夫整天呆在家裡,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氣餒,因為他還有一個愛他的妻子,這讓他覺得很滿足。
唯一的遺憾,就是幼年時的冒險夢了。
“藍天,大海,森林,星空!”每天早上起來,他都要到視窗對著天空大喊。
他的妻子已經對此習以為常,她會微笑著對自己的丈夫說:“馬洛夫今天還是這麼有幹勁呢。”
“當然!馬洛夫今天的幹勁勝過往常!”馬洛夫猥瑣的笑了笑,然而等待著他的卻是妻子的一個爆慄。
“跟我一起幹活了,咱們的房子快被你糟蹋成豬圈了。”馬洛夫的妻子撅著嘴,然而這不經意的一個動作,卻又讓馬洛夫遐想連篇。
馬洛夫今天的幹勁真的是勝過往常的,因為往常馬洛夫只是想想,但今天他似乎受到了冥冥中的感召,因為他已經準備開幹了。
目的地很近,是北京東部七十公里外的一片森林。這裡的森林被保護得很好,一切都多虧了機械文明時代,中心電腦釋出的“地球生態重建計劃”。那些由金屬組成的生物,現在回想起來,也是會做一些很可愛的事情出來吶。
馬洛夫和他的妻子一路步行,雖然那個女人會埋怨腳都磨出泡來了,也會時不時抱怨自己為什麼要和馬洛夫一起發瘋,不過一路上還是有說有笑,開心大於失落。
故事的起因,往往是源於一個幾乎不可能出現的巧合。
“《探險家須知》上說,在野外想要生存,必須解決食物的來源。”馬洛夫舉著鐵鍬,高聲宣佈:“我決定在這兒挖一個陷阱,以期捕到今天的晚餐!”
“我更期待咱們包袱裡的麵包。”在全面戰爭政策未啟動之前,東國的平民還是可以吃到這些天然的食品的。馬洛夫的妻子笑了笑,然後拿出了一瓶純淨水。
“咱們今晚的晚餐絕對要比麵包豐盛,我打賭。”馬洛夫拍了拍胸脯。
“賭什麼?”他的妻子微眯著眼睛,這樣的神情讓馬洛夫一陣陶醉。
不過馬洛夫並沒有因此失去理智和說話能力,他緩緩說道:“我贏了的話,你必須馬上給我變出個孩子出來,如果這個月我再沒辦法讓你懷上的話,你爸爸又會嘮叨我了。”
鐵鍬開始在馬洛夫的手裡工作了,馬洛夫雖然失去了一條腿,但他那條廉價假肢還是可以支援他做這樣簡單的工作的。
他挖了大約兩個小時,卻只挖出了一個不到一米深的小坑。馬洛夫搖了搖頭,這並不能讓他喪失鬥志,也許是為了那個玩笑式的賭約,馬洛夫更加賣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