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覺得榮幸?”
她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裡的憤怒壓倒了一切。
她呢?她呢?
她的手猛然抽回,忽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刀沿劃過茶几,發出清脆的響聲。
鹿鳴坐著,不動,也不擋。
刀刺,血湧,地板上隨著刀落下的,是血跡。
她不敢看那留下來的血,手裡握著刀,手心沁溼。她轉過身,背對著他,“你走吧。”
今晚的意外,讓她原來的想法有所動搖。原來她想的是待正谷穩定後再回來折騰一下,但現在,她不這麼想了。都給谷維春又如何呢?她有她的生活,自己有自己的生活。即便是兩個人永再見,那又怎麼樣呢?
她只想做個了斷。徹底的了斷。
他沒有理會被劃破的手臂,“我這麼晚,淋著雨,急著趕來,就是來受你這一刀的?”
穀雨未沉默。在他出現的時候,她心裡有一絲驚喜,他畢竟還是在乎自己的。但是,又怎麼樣?終究是要有一刀。只有斷了,她才不會再深陷下去,也不會扯著正谷再陷下去。還有,谷維春。
這一刀,終究是要下去的。
“正谷的事,請和谷維春進行下去。”
他瞳孔緊縮,“什麼意思?”
“我要把遺囑,賣給谷維春!”
【第二十一章轉機】
鹿鳴不說話,臉色灰白,只看著她。那目光讓穀雨未心裡不自覺地生出一種負罪感,她不知道這種負罪感是從何而來,但是,她的確是讓那目光照得抬不起頭來。
鹿鳴的血一直在滴,滴到地板上,慢慢的,紅色壓著褐色。他不語,就那樣看著她,終於,她先受不住壓力,“你走吧。” 他依舊不語。
“你走吧。”
他坐著,像是沒有聽見,只是看著她。
他的血仍舊在滴,順著他的前臂流到手腕上,然後再滴下來。已經過了很長時間。到底刺得有多深?
她有點慌。
“你走吧。”
她第三次催他,只是這一次,她的聲調由原來的冷淡轉帶有一絲的焦慮和慌張。
她以為他還是不會再說話,正在慌張,他忽然開口,聲調平穩,卻不容質疑,“給我包紮下!”
她想反抗,抬起頭,看到他的眼神,只好低下頭,默默地拿了紗布和藥棉。
她低頭擦拭,聽頭頂上他淺淡的聲音,“我讓你傷過,這次,算我還你的。”
她手上一動,藥棉上的血蹭到了他的襯衣上。
她半蹲著,離他很近,感受得到他因呼吸而略略起伏的身體。
她默默地擦著。傷口很長,看不出究竟有多麼深,讓她暗暗心驚,血不斷地流出來,擦乾後再流出,終於讓她手發軟。
“去醫院吧。”她看著他,聲調裡帶著點懇求。
他看著她,忽然拉起她的手,在她略略的驚呼中,連她的手帶藥棉按到傷口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哪裡也不去。”
“你——”穀雨未的心裡打著顫,“去吧,別賭氣。”
“不去!”
“去吧。”她聲調裡懇求的聲音越來越濃。
他看著她,按著她的手忽然一用力,把她拉到懷裡,“給我道歉!”
她掙扎,“憑什麼?”
“因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仍然在掙扎,“你放開我。”
“給我道歉!”他兩隻手摟著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你放手啊!”她有點惱,本來是要決裂,怎麼現在成了調情?
“不放!”鹿鳴很堅決,“給我道歉!”
她不理他,雙手去推。他卻越摟越緊,似乎要把她揉進胸膛。她推不動,改去掰他的手指。他微一鬆手,她搖晃了一下,下意識地抓著他的胳膊,然後他用更緊的力道摟住了她。
“我想親親你。”他忽然說,然後他的唇就覆了下來。
鹿鳴的吻初始像蜻蜓點水,並不粗野,只在她的唇上點了又點,然後很耐心地啟開她的牙齒。她的大腦空白了,兩耳嗡嗡的響。她渾身僵硬,被動地承受著這個吻,似乎已經忘了,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場合。他離了她的唇,向下吻到頸,然後回到她的耳邊。
“在美國想我了沒?”他的聲音低無可低,如果不是在她的耳邊,她真是聽不見。
她不語。
他懲罰式地咬了下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