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顫抖著,按了接聽,使勁平抑著聲音,“喂?”
鹿鳴的聲音還是冷冰冰的,“孩子是我的。避孕藥早換過了,你包裡的是維C營養片。放心,沒毒。進口的,孕婦可吃。你想得沒錯,這事是我計劃好的,包括上次的體檢。我希望你能留下來。”
穀雨未手中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她的頭無力地靠在牆上,臉色蒼白。
老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穀雨未?
孫律師看著她,幾次欲言又止。終於,他忍不住,“谷小姐,請您再考慮下,這是最合法的漏洞。一旦被判有罪,除了這個外,很難避免入獄的。”
穀雨未冷冷地說:“謝謝,也請轉告你的僱主鹿鳴,我不需要這樣的安排。”
孫律師有些訕訕的,“谷小姐,再怎麼賭氣,人是自己的,要珍重。詐騙未遂最多也不過判三年……”
穀雨未站起身,“孫律師,慢走不送。”
“谷小姐,我知道您和鹿總可能有些疙瘩,但不管怎麼說,您沒有必要拿自己賭氣。”
穀雨未平心靜氣,“我不賭氣。真的。孫律師,謝謝你為我著想,只是,我不想和他鹿鳴有一絲一毫的關係。這個孩子,我不留。”
她冷笑。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想捆住一個現代人,怎麼可能?!
她走到掛號室,“護士,麻煩你問一下,做人流,是不是掛婦科?”
鹿鳴,你逼我,我也逼你。
現代醫學很發達。要做人流,比去醫院切一個瘤子還省事。孫律師走後,她的手機就在響,她不理。她知道那是誰。
穀雨未拿了號,一個一個進去,有的是一個人,有的是兩個人,出來的人表情痛苦,她不敢看。她緊緊地握著拳,渾然不覺手心裡滲出的冰冷的汗。22號,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再有兩個,就是她了。
她不自覺地整了整衣服,抿了抿嘴,直起了身,想要下車似的。手機一直在震動著,她的眉毛皺了起來。
或許,可以最後惡言相向一次。
他讓她難過,她為什麼不能也讓他難過?
接完這個電話,她就要進去了。她就是要讓他追悔莫及!
她拿過手機,居然是一個陌生號碼。她猶豫了下,還是接了。
“喂?展一鵬是你朋友吧?我是XX醫院的,他剛下飛機,急性闌尾炎發作,患者現在準備進手術室,請你速來給他辦住院手續。”
穀雨未愣了,她抓起包,起身往門外衝。
展一鵬在機場附近的醫院,是機場保安給送來的。待穀雨未能看到他時,他已經做完了手術,麻醉剛過,疼得哇哇叫,臉色蠟黃,看得穀雨未心裡直發毛。
“嘿,你來了。沒嚇著你吧?”展一鵬還沒忘說俏皮話。
穀雨未嘆氣,“行了啊你,別開口,牙都要咬出血了。”
展一鵬嘿嘿地笑了下,出神地盯了會兒天花板,然後說:“壞的就是壞的,這段盲腸到底沒給保住,原來在國外時壞過一回,吃了點藥給保住了,這次到底還是給割掉了。也幸好是在杉城,如果在國外,一個人孤單單的,還挺可憐。”
“你要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展一鵬嘿嘿地笑,“怕你又推三阻四的。”
穀雨未用毛巾給他沾了沾臉,“你呀,真是。”她再說不下去。
展一鵬看著她,“原來是要回國給你加油的,倒拖了你的後腿。”
穀雨未心酸。展一鵬始終都如親人,溫暖的,寬厚的,和煦的。只是,她錯過了他。
展一鵬刻意迴避了案子,“你好像瘦了。不捨得吃?”他強開玩笑。
穀雨未也勉強地笑笑,“你呀,就好好躺著吧。自己都保不過,還有力氣說話。”她掖了掖他的被子,“你先躺躺,我回家取些東西。”
穀雨未心裡亂七八糟的。展一鵬知道的還是網路上那些,他以為她本來拿的就是假遺囑。他絕不會想到,是那個曾經與她有桃色新聞的人,如今攥著她的遺囑,要陷她坐牢。
她與鹿鳴的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瞞著展一鵬的,如今,又從哪裡說起呢?
父母一去世,她只覺得世上似乎再無人牽掛她。而如今,她又覺得這種牽掛又是多少累。
累得她幾乎無法負重。
她很想說,你不要關心我吧。但是,不能。
展一鵬病了,需要人照顧。她只好把自己的小手術推遲下。穀雨未每天就在醫院陪展一鵬,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