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給穀雨未沏上一杯。透明的茶壺中,菊花在隨著水浪翻舞。
穀雨未喝一口,口氣盡量放低,“鹿鳴,我想問你,正谷的事,是不是你公佈出去的?”
“哦?”鹿鳴的眉毛小揚了一下,“你不是很反感說正谷的事嗎?”
鹿鳴閒淡的口氣讓穀雨未有些狼狽,狼狽又生氣。“鹿鳴,我希望你不要,不要裝糊塗,”她覺得這個詞不妥,但也想不出別的詞來。
“我裝什麼糊塗?”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
“是嗎?我還真不知道。”鹿鳴的表情很認真。
“鹿鳴!”穀雨未叫了這一聲,又把聲調降下來,“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也吵不過你。”
鹿鳴看著她,眼神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我請你,不要再這樣做,好嗎?正谷的事和你和我都無關。”
“既然你說和你無關,那你何必來說?至於和我有沒有關,那又與你何干?”
“你……”穀雨未理屈詞窮,鹿鳴說的從邏輯上看,完美無缺。
“今天你來點菜。”鹿鳴把菜譜推向她。
穀雨未硬邦邦地說:“我不餓,對這家店也不熟悉。”
“沒事啦,隨便點好啦。”鹿鳴很體貼的樣子。
穀雨未無奈,翻開菜譜,點了每頁上印的第一道菜。
等服務生走後,鹿鳴點點頭,“不錯,灑脫。”
穀雨未把頭扭向窗外,儘量不看他,為的是儘量不發火。
“不打算和我聊聊?”
穀雨未一聲不吭,她下決心,這頓飯無論如何都要吃完。因此,她決定,鹿鳴說一切話,她都不理,以免忍不住,衝突起來。
鹿鳴似頗為無趣地坐了一會兒,穀雨未一回頭,看見他要說話的樣子,趕緊又把頭生硬地扭向窗外。
“其實吧,監管機構調查的事……”鹿鳴開口了,穀雨未心裡緊張得要命,卻還是儘量保持鎮定,仍舊是望著窗外。
“算了,你也不關心,不說了。”
穀雨未把茶杯轟地放下,壓著嗓子,以近乎咬牙切齒的聲調說:“鹿鳴,你是不是非要氣死我才罷休?”
鹿鳴笑了,伸出手,要去拍她的臉,讓穀雨未給打掉。
“我還真是想你。”他笑眯眯的,“所以,我還真只能製造點波瀾才能見到你。”
穀雨未聽了這句話的第一反應是,一個劊子手在說,我之所以要殺人,是因為我想欣賞血流出來的樣子。
“鹿鳴,你敢做就敢當,何必搞這些花招?哪一樁事不是你搞出來的?”
鹿鳴挑著魚翅,答非所問地說:“你看,魚翅像不像粉絲?看起來是一樣的,吃起來也差不多。”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有。”鹿鳴說得很正經,“可是你沒有聽我說話。”
“有話你明說。”
“我明說,你認為我話裡有話。我話裡有話,你又說我沒聽你說話。你怎麼這麼難伺候?”
“好吧,我承認我笨,你……”
“你承認你笨?真難得。”鹿鳴拿起杯子,不由分說地湊在穀雨未的杯子上碰了下,“來來來,為我們難得達成一個共識,幹一下。”
穀雨未真想神經錯亂,掃了桌子上的東西而去。她怒斥,“你跟個跳樑小醜似的搞什麼滑稽劇?!”
鹿鳴自己喝了口茶,伸起筷子,品嚐新上來的菜。
穀雨未真是想站起來走,但她還是坐在那裡。她努力大吸了幾口氣,儘量保持鎮定。
果真讓她料到了,鹿鳴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讓局面平靜下去。但是,他卻以最正經無比的口氣說了一句讓穀雨未無法相信的話,“監管機構調查的事,和我沒有關係。”
穀雨未厭煩地撇了下嘴,這個細小的動作讓鹿鳴看在眼中,“但是,你不相信。”
穀雨未繼續悶頭吃飯,今天這頓飯,一定要吃完。如果再離席而去,只怕兩個人會鬧得更僵。她不想,也不敢。
“我看得出來,你的臉色很差。”鹿鳴繼續正正經經地說,“似乎最近很費心思。”
吃飯!吃飯!讓這個偽善的人自己去說假話。
“現在情況確實很嚴重。你知道監管機構為什麼要去調查正谷嗎?”
穀雨未沉默。
“在媒體披露你父親的病情後,正谷的股價大幅下跌。但是,我告訴你,你父親住院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