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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的聲音。

她依舊閉著眼,感覺到他的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她厭煩地一動,他的手立即拿開,“既然沒睡,就起來吃東西。”

她不想吃,但粥的香氣飄了過來。中午、晚上都沒吃,讓這香氣一勾引,她真的餓了,越餓就越忍不住,好像餓得馬上就要化掉一下。

鹿鳴幫她把床搖起來,又回身端過粥。兩人對視了一會兒,他舀起一勺,她順從地張開嘴。

“哎喲!”她輕叫了一聲,著了惱,“你沒餵過人啊?這麼燙,怎麼吃?”

鹿鳴攪動著粥,又冷又恨又嘲諷地說:“為什麼這次沒看出來我是故意的?”再舀的時候,卻只舀了一點兒,輕輕的吹了幾下,才送到她嘴裡。

這麼吃了一會兒,穀雨未又忍不住了,“你多舀點兒,吃了這半天,還是餓的。”香甜的粥越吃越想吃,偏偏每次只是一點兒,越吃越餓。

鹿鳴冷哼一聲,“那我多舀些,我先嚐嘗,不燙了再給你吃。”

穀雨未鼓著嘴不說話,病房裡只有勺子碰保溫桶的聲音,氤氳的粥氣使房間裡有了點溫暖的感覺,胃裡的舒服暫時壓倒了胳膊上的疼痛。

穀雨未吃飽,重新倒在床上。鹿鳴看了看保溫桶底,微微猶豫了下,把剩下的殘粥三兩口吃完,再過去看時,她已經睡著了。

睡著了的穀雨未很安靜,胳膊的疼痛使她的眉毛仍然微微皺著,讓她看起來還是有幾分痛苦。或許是哭喊的原因,嘴唇有些幹。乾涸的淚痕交錯在臉上,看起來既可憐又可恨。鹿鳴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捏她的臉,手伸到半空,又停了下來。

啟明星亮了起來,街燈次第熄滅,鹿鳴最後一次摸了下她的頭,溫溫的,沒有發燒的跡象。

穀雨未醒來時陽光已經很亮,胳膊上的疼痛提醒了她昨晚的一切。她想起身,一個陌生的男人過來,“你醒了?”

穀雨未皺眉,“你是……”眉眼有些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是鹿總讓我來的。”那人連忙解釋。穀雨未想了起來,是昨天那個小保安。

“他呢?”

“鹿總走了。”小保安回答後立刻說,“鹿總讓您出院。”

“出院?”她重複了下,小保安似乎讓昨天她那執拗勁兒給嚇怕了,立刻說:“是鹿總說的。讓我們辦好出院,然後把您送到他說的一個地方。”

穀雨未聽了後面這句,重新躺下來,“我不去。”

小保安像背臺詞似的,“鹿總說,如果您不肯,讓我們和您說,醫院裡要求安靜,不能為您一個人而打擾了其他病人的安靜。”

穀雨未聽得懂鹿鳴的話。他的意思是記者可能會追到這裡,她剛要說她要回自己家,又想起自己的家裡恐怕也不得安生。更何況,眼下這個樣子,除非她賴在醫院不肯出門,否則以鹿鳴的個性,他想讓她去哪裡,必定會有辦法讓她去。現在這個局面,再鬧顯然無益。

車子在一棟房子前停下。她不陌生,是鹿鳴的家裡。

鹿鳴不聲不響地帶她上樓,到了臥室,他平心靜氣地說:“把外衣脫了。”

穀雨未下意識地捂了下自己的衣襟,鹿鳴面帶譏諷,“布料摩擦燙傷的地方容易感染。”

她猶猶豫豫地看了看四周,鹿鳴扔了兩件衣服過來,“在屋裡穿這個吧。”

是兩件吊帶睡衣。

“我不穿。”

“為什麼?”

穀雨未咬了咬嘴唇,想了個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冷。”

“屋裡有空調。”

穀雨未還是不動,他諷刺的語調又加了句,“放心,我對一隻胳膊的獨臂女人沒有興趣。”

穀雨未沒了主意,她不想換,可是他說的也有道理。出院的時候,她還擔心換衣服不方便,沒想到小保安拿了件一看就是鹿鳴的背心說,鹿總有吩咐,病號服不用脫,直接套上外套就好。

她磨蹭了一會兒,“那你出去?”

鹿鳴的眉毛一挑,“為什麼?”

“我要換衣服。”

鹿鳴的聲音依舊冷冷的,“你確定,你能自己換?”

不能。穀雨未習慣使右手,右胳膊又疼痛難忍,一隻左手換衣服,她自己也懷疑。

“反正我不用你。”穀雨未還嘴硬。

鹿鳴站著不動,穀雨未無奈,“為什麼不走?”

“看你換衣服。”

“我換衣服不需要參觀。”

鹿鳴看著她,倒退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