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鹿鳴,你去死!”穀雨未已經喪失理智,她不知道該怎樣去恨這個人,為什麼?為什麼?
他往前邁了一步,“我說過,不是我。”
“不是你還有誰知道?難道是我自己?”
“就我一個人知道嗎?展一鵬不知道嗎?”
“哈,鹿鳴,你這謊話未免不高明,展一鵬,”她冷笑了下,“你以為全天下人都和你一樣卑劣?”
“我卑劣?”他冷冷地反問。
“說你卑劣怎麼了?”穀雨未仰著頭,毫不示弱地迎上去。“鹿鳴,你不光卑劣,你還窩囊,只會用這種揭人隱私的下三爛的手段!”
鹿鳴抓住她的手用了力道,“穀雨未,你不要亂說話。”
“說了又怎麼樣?你做得,我便說不得?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說到最後,穀雨未簡直是咬牙切齒地喊了起來。
鹿鳴的牙咬得咯咯響,他盯著她的眼睛,“你就相信展一鵬,不相信我,是吧?”
“你根本就是禽獸,沒有腦袋的人才相信你這個禽獸。”
鹿鳴的眼睛裡閃爍著憤怒、傷心、失望、惱恨的情緒,但很快一閃而過。他的口氣恢復清淡冷靜,手也鬆開,“是又如何?”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穀雨未又發瘋地捶著他。
“穀雨未,既然你這麼恨我,兩條路。一條是任由我把你整死,另一條是你殺了我。你選一條。”
“我恨你,我恨你……”穀雨未仍舊在發瘋。
鹿鳴嘲弄地說:“你說一萬遍你恨我又有什麼用?除了讓你的嗓子越來越壞,還能如何?”
穀雨未呆了一會兒,突然踮起腳,伸手去掐鹿鳴的脖子。
鹿鳴沒料到她會這樣,冷不防地讓她一掐,便下意識地推了她一下,沒想到穀雨未哭鬧了大半天,又沒吃東西,體力已經耗盡,本來就虛,伸手去掐他時,腳下是浮的,讓他一推,人便往後退了幾步,倒了下去。
後面是床頭櫃,上面放了一個暖水瓶,她往後一倒,剛好碰倒了那個暖水瓶,滾燙的熱水嘩的就流了出來。
穀雨未慘叫一聲,鹿鳴搶步上前,一把把她撈起來抱在懷裡,“怎麼樣?”看向她的右胳膊,那裡已經紅腫一片。
疼痛壓倒了穀雨未腦子裡的所有想法,她咬著嘴唇,痛苦集於眉間。鹿鳴抱起她,踢開門,“快來車!”
一路上,鹿鳴讓穀雨未橫躺在自己懷裡,左手小心地端著她的右腋窩。穀雨未不斷地呻吟,抱著她的手已經感覺到溼溼的汗意,鹿鳴一直緊閉著的嘴開了口,“再快點兒。”
穀雨未咬著牙想去推他,他低下頭冷冷地說:“還推什麼?還沒折騰夠嗎?要折騰,也別在我面前折騰。”
車子風馳電掣般地駛入醫院,鹿鳴從車上跳下來,直奔急診室,身後的司機嘴巴張得半天沒合上,然後自言自語,“誰啊這是,這麼重要?”
折騰進病房,已經將近半夜。右胳膊上的皮像被撕扯下來一樣,疼得她只咬牙。終於,在醫生又一次進來後,她哀求,“大夫,能不能給我服點麻醉劑?”
醫生看了眼抱著胳膊倚著窗臺站立的鹿鳴,訕訕的沒有說話。鹿鳴口中淡漠道:“忍著吧。已經夠笨的了,再用那東西,只會更笨。疼了這一次,也讓你長長記性,以後不要瞎胡鬧。”
疼痛讓穀雨未顧不上頂嘴,她咬著牙,一聲不吭地躺著。
門關上了,鹿鳴走到床前。那條白玉一樣的胳膊如今面目全非,鹿鳴凝視了一下,忽然問:“想吃什麼?”
穀雨未別過頭不吭聲。“別賭氣,折騰了這半天,要鬧也要吃了東西再接著鬧。”
穀雨未還是不吱聲,就聽鹿鳴在打電話,“找人送碗湯來……不營業?那這樣吧,你讓你老婆做一頓飯你送來……不管是什麼,趕緊送來就行,下個月我多發你一個月工資。”
他回過身,拖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你走。”穀雨未已經疼得滿頭汗。
“對不起,恕難從命。”
“我不想看見你。”
“但我想看見你。”
兩個人一句對一句,穀雨未的聲音裡帶著疼痛的顫,鹿鳴的聲音裡帶著堅決的冷。穀雨未還要再開口,鹿鳴先行截住,“建議你不要說話,耗費體力,會讓傷口更疼。”
是的,疼,很疼,長這麼大沒受過這樣的傷,很疼。她想睡,但睡不著。所以,她清晰地聽到鹿鳴起身、開門,復又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