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莛東有些無奈的起身跟過去,在她作勢要推開女兒房間的門時及時拉住她圈入懷裡,然後輕輕開啟門。
岑歡屏息急急往床上看去,卻因為室內光線太暗,她根本看不清楚女兒的樣子,只是隱約看到鼓起的一個小團。
“近一點,我看不到。”她急切的去撥藿莛東的手。
“不行,太近了她很容易醒。”
岑歡急於要看清楚女兒的模樣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根本就不理會他的勸告,使力甩開他手臂的箍制後衝到床邊,瞠大眼望著睡夢中蹙起小小眉頭的女兒,眸底滿是控制不住的狂喜和激動。
她的寶貝果然還活著。
忍不住俯身去觸碰記憶中柔嫩細滑的小臉蛋,以便更真實的確認女兒的存在,然手剛伸出去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扣住。
她一楞,側眼見藿莛東衝她搖頭。
她想起他說女兒最恐懼的人是她,不由眸色一暗,收回手來。
“走吧。”藿莛東輕聲開口,岑歡貪婪的望著女兒的睡容不捨離開,藿莛東只好來抱她,而岑歡情急中抓住了女兒放在被子外的小手,睡夢中的小丫頭立即驚慌的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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幡然醒悟(2000)
見女兒醒來,兩人呼吸一窒,連大氣都不敢出。
而小丫頭還處於大腦混沌中,神情有些茫然,只是目無焦距的瞪著岑歡,卻沒有其他反應。
岑歡掙扎著從藿莛東身上下來,抓著女兒的手放到自己臉頰上輕輕摩挲。
“橙橙,媽咪好想你……”她輕聲開口,吸了吸鼻子伸手要去碰女兒的臉,而小丫頭在她開口時彷彿如夢初醒,猛地抽回被岑歡抓住的手,抱著頭驚恐地瞪著岑歡用力叫喊。
岑歡被女兒一副見鬼的恐懼表情駭住,手足無措的去抱她,“橙橙,我是媽咪呀,別怕,媽咪不打你,橙橙乖……”
而小丫頭在岑歡抱住她時很激烈的掙扎反抗,小手一陣亂抓亂舞,岑歡只覺臉上一痛,像是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劃過臉龐。
“你先出去吧。”怕女兒亂踢亂打踢中她的小腹,藿莛東拉開她,俯身抱起女兒遮住她的視線像前幾次那樣安撫她,可這次不知道怎麼的,不論怎麼哄,懷裡的小人兒都難以安靜下來,明明已經啞得發不出聲,卻仍扯著嗓子在喊。藿莛東只好抱著她回自己房間,然後開啟所有燈,讓室內亮如白晝。
岑歡聽著女兒沙啞無比的喊聲,想起她看到自己時的恐懼和被她抱住時的激烈掙扎,那一幕幕如同利刃扎入她胸口,讓她痛得崩潰。
凌晨兩點多,周遭才靜下來。
藿莛東從房裡出來時,岑歡還癱在女兒房間的床邊,淚水流個不停。
這是藿莛東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景。
走過去扶她到床上坐下,藉著幽藍的天光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他淡聲道,“你現在應該知道我並沒誇大其詞故意不讓你見女兒。事實我不讓你們見面不只是怕女兒的情況會傷害你,也怕她看到你會加重心裡殘留的陰影,讓情況變得更復雜更糟糕。”
“那我怎麼辦?”岑歡茫然的抬起紅腫的淚眼看他,聲音哽咽,“她是我女兒,我沒你那麼沉得住氣明知道她活著還能忍得住裝做若無其事。”
“所以,你是在怪我對你隱瞞?你說的隱瞞比坦白好只是一句無關痛癢的敷衍?”
岑歡搖頭。
她知道這是一個沒有正確答案的選擇題,他不論選坦白還是隱瞞都是錯。而她說隱瞞比坦白好,所以他才沒把事情直接點破,事實上他的確是間接告訴了她女兒還活著,所以並不算隱瞞,那她如何怪他?
可她現在心裡真的很痛苦,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女兒重新回到自己的懷抱。
“我已經聯絡了美國最有權威的兒童心理醫生,只要你暫時控制住自己不和女兒見面,相信她的情況會很快有好轉。”藿莛東說著起身,“時間不早了,你在這邊睡吧,明天一早我讓耀之過來接你回去。”
“別走。”岑歡拉住他的手,仰頭望著他,“我現在很需要有個人在我身邊,不然我怕自己會胡思亂想。”
“那你睡吧,我等你睡著了再走。”藿莛東掀開被子,讓她躺下。
岑歡一直抓著他的手,似乎只有這樣才覺得心裡好過一些,卻還是睡不著。
“那次在醫院,我問你女兒在哪,你只沉默什麼都不說,神情卻很悲痛,我以為你是在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