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殿外下起淅瀝瀝的小雨。 皇帝撫著燥熱不安的心口,臉上泛起紅暈。這幾個月來,這種症狀發生的頻率越來越高,平日裡,總需要棠貴妃和青嬪的身體,才能緩解他的不適。 可是今夜,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左傾顏,他想要拿到她手裡的鑰匙,就連一個夜晚,他也不願再等。 如今棠貴妃剛剛小產身子不便,他也只能臨時傳召青嬪到殿後的侍寢。 左傾顏走進乾政殿,就聞到了一股男女之間的情蘼味道,頓時一陣反胃。 皇帝很快走了出來,面色有些蒼白,可眉眼舒展間盡是滿意之色。 左傾顏垂下眼瞼,忍著噁心假裝什麼也沒發現。 “臣女拜見皇上。” “平身。” 皇帝看向她時,神色晦暗不明,“聽說老侯爺病重時,曾託付於你一些東西。” 左傾顏心中暗罵,面上卻一臉莫名,“什麼東西?” 皇帝一噎,目光帶著幾分探究,彷彿想從她清澈的眼神裡分辨出真假。 “皇上請明示。”左傾顏直勾勾盯著他,“臣女實在是沒聽明白。” “丫頭,朕知道你是個聰明的,膽子也大,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他坐到龍椅之上,居高臨下望著她,“朕的一眾皇子之中,燼兒無疑最是出類拔萃,他心裡屬意於你,也跟朕提過多次,要娶你為妃。” 聽到這,左傾顏心裡明白,他不過是想用燼王妃之位誘她交出金鑰罷了。 她適時地露出一抹少女的嬌羞,紅著臉垂下眼眸。 皇帝見狀,更覺有戲。 不由加快了語速,“你祖父交給你的鑰匙,對朕來說十分重要,你若願意將那鑰匙交給朕,朕即刻便擬旨,為你和燼兒賜婚。” 狐狸尾巴總算露出來了。 左傾顏猛地抬眸,眼神有些憂慮。 “怎麼,你不願意?”皇帝龍目危險眯起,彷彿只要她一點頭,馬上就會叫人把她拉出去杖斃。 左傾顏神色惶然,目光糾結,在他警告的眼神下終於開口,“皇上說的到底是什麼鑰匙?” 她認真想了想,“祖父病重的時候,只吩咐袁叔從殷氏手裡拿回中饋對牌鑰匙,全權交給我掌家,皇上要我定國侯府的對牌鑰匙何用?” 皇帝被她問得一陣啞口無言。 誰要你家對牌鑰匙? 你侯府的金山銀山,還能多得過皇宮國庫嗎? 忍不住腹誹,他耐著性子道,“老侯爺沒有單獨將什麼東西交給你?” 左傾顏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頭,“除了掌家對牌,其他的沒有了,皇上若還不信,可以找袁叔問一問,祖父病重後,是我一直為他扎針治療,袁叔一直在旁邊看顧著,祖父跟我說過什麼,給過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見皇帝的臉色越發陰沉,左傾顏沉默片刻,又大著膽子開口,“皇上一直說什麼鑰匙,那鑰匙到底長啥樣呢?” 皇帝一直盯著她的臉瞧,可她的臉上太過坦然,實在瞧不出端倪。 想了想,他從袖中掏出殷氏以血所畫的白布,揚手丟到她跟前,冷聲道,“你再好好看看,到底有沒有見過這把鑰匙。” 左傾顏拾起白布一敲,險些嗤笑出聲來。 殷氏這畫的都是什麼鬼。 隨便畫了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就說是前朝金鑰,騙著皇帝出手殺她,還真的能耐了! 忽然,白布上一陣熟悉的芬芳沁入鼻尖。 這個味道,有點熟悉啊…… 在什麼地方聞過? 左傾顏下意識地聯想起殷氏,可是卻記不起在殷氏身上何時聞到過這種芬芳香氣。 “怎麼樣,可曾見過?”見她不語,皇帝眸間燃起希望。 左傾顏卻果然搖頭,“這麼奇怪的鑰匙,若我能見過一次,定是畢生難忘了。” 此時,皇帝的神色全然冷了下來,眼裡的耐心也逐漸消失,“丫頭,朕與你好好說話,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皇上明鑑啊。”左傾顏露出驚慌的神色,連聲解釋,“臣女是真的沒見過,這到底說誰亂嚼舌根,說祖父給了我這種東西?這鑰匙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呀,我們侯府可沒有這麼奇怪的鎖!” 面對左傾顏的聲聲質問,皇帝卻一句也答不上來,只冷著臉凝視她微白的俏臉,似在壓抑著熊熊燃起的憤怒。 “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會說實話的。” 皇帝撇過臉,也不看她什麼表情,對著喜新道,“左傾顏殿前失儀,把她拖到殿外,今晚就讓她淋著雨好好跪一跪,清醒清醒。” “是,皇上。”喜新應下,走到左傾顏身邊恭聲道,“左大小姐,您是自己請,還是要奴才動手?” 喜新在皇帝身邊多年,早已將人心拿捏得當,他心裡清楚祁燼和棠貴妃對左傾顏的愛重,自然也知道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 “我自己走就是,不必勞煩公公。”左傾顏猛地站起身,神色忿然,看著皇帝有些天真地問道,“是不是臣女跪了,皇上就願意相信臣女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