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冒出冷汗:“通州一旦動亂,非但糧道被斷,更重要的是餘老將軍腹背受敵,軍心渙散……西梁人有趙廣慶作為內應,西谷關還真是危矣!”
一想到那樣的形勢差點出現,喬明堂心裡還是有一陣後怕。
真要出現那般情景,就算朝中有人力保,但是皇帝陛下盛怒之下,喬明堂這顆腦袋恐怕也是很難保住了。
徐從陽道:“如今想來,還倒真是幸虧那些亂匪前來劫法場,否則還未必能將趙廣慶這條大魚揪出來,此人埋藏的如此之深,連老夫也從未察覺他會有問題。”
喬明堂微一沉吟,問道:“大學士,西梁肖天問策反,固然大有可能,但是……是否也有可能與天門道有關?”
徐從陽想了想,搖頭道:“雖說並非沒有可能,但是天門道想要收買趙廣慶,只怕還沒有那等資格。”
“哦?”
“能夠讓趙廣慶鋌而走險,無論是誰,許諾給趙廣慶的好處一定不小。”徐從陽緩緩道:“趙廣慶已經是一州知州,除非有比這更大的利益,否則趙廣慶豈會輕易被收買?”他撫著鬍鬚,道:“天門道雖然裝神弄鬼,無非是跳樑小醜,趙廣慶不是笨人,他絕不可能放著一方大吏不做,卻去與天門道這幹跳樑小醜攪在一起。如果是這天下間還有人能拿得出足夠吸引趙廣慶的好處,恐怕也只有西梁人能夠做到。”
喬明堂聞言,點頭道:“大學士說的是。”隨即嘆了口氣,道:“趙廣慶也算是一方幹吏,頗有才幹,下官實在想不到,他竟是心智不堅,被西梁人所誘惑。”
徐從陽亦是嘆道:“他在通州多年,拋去謀反作亂,在治理地方上,還是頗有能耐的,換做其他人,通州未必能夠如此安寧。朝廷也正是因為趙廣慶治理通州的才幹,所以才將他按在通州,其實也是思量著有他鎮守通州,或能保得通州的平安。如今想來,趙廣慶或許是心中有所不甘,對朝廷生出了怨念之心,這才被西梁人有機可趁……!”搖了搖頭,道:“如此人才,卻落得如此下場,故是他的不幸,其實也是朝廷的損失啊。”
喬明堂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有說出話來。
徐從陽微一沉吟,又道:“喬總督,趙廣慶被揪出來,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是接下來通州的事情,卻還要好生謀劃一下。趙廣慶一死,再加上林冰在通州一番肅清,不少官員空缺下來,你身為西山道總督,通州的善後事宜以及新的官員選派,好要多費些心思,本官近日便會返回京城,回京之前,你斟酌一些人選出來,本官與你先行磋商一番,若是可用之才,本官回京之後,自會稟明聖上。”
喬明堂忙道:“下官領命。”想了想,又道:“此番通州平定趙廣慶謀反之事,林冰在邸報上對楚歡卻是頗有讚譽之詞,而衛天青的奏報上,也是對楚歡大為讚賞,看來楚歡此番立功不小。”
徐從陽問道:“是否就是齊王殿下指明向你索要的那個衛將?”
“正是此人。”喬明堂含笑道:“此人是青柳縣人,曾經一度失蹤好幾年,在涇河一案中,倒是他出手救了賤內。不過下官先前對此人一直多有提防,如今看來,他倒是忠心可嘉。”
“若是人才,朝廷自當擇才而用。”徐從陽也是微笑道:“齊王殿下選用此人,想來此人也有些過人之處。”
“頗有膽識。”喬明堂道:“而且行事也算謹慎。”
徐從陽道:“不單是楚歡,此番有功之人,該獎則獎,可著林冰凝定一份名單上來,該賞的重賞,該罰的也要重罰。”
……
……
通州城內,這兩天城內的氣氛十分的緊張,而且通州城四門的守衛森嚴,進出城門都是經過嚴密的檢查。
林黛兒和魯天佑入城的時候,就感到了城中充斥著一股讓人感覺到十分壓抑的氣息。
雖說如此,但是通州城的街道卻也還是頗為熱鬧,井然有序,吆喝叫賣聲依然響在大街小巷,魯天佑挑著一擔乾魚,林黛兒則是一身粗布衣裳,頭上戴著紅褐色的頭巾,兩人一邊扮作買乾魚的小商販,一面則是留意著城中的情形。
他們在城中已經待了兩三日,幾次想接近戶部司司曹桂綸的府邸,但是桂府這幾日卻是守備森嚴,時常有兵士從桂府內進進出出,想要接近,卻是極其困難。
兩人只覺著桂綸很有可能是天門道的人,想要從此處與天門道聯絡上,但是守備森嚴的防衛,卻讓他們無從下手。
而他們自然也不知道,戶部司司曹桂綸早已經在數日之前就死去。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