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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梅鋼外銷坯料質量很,量卻很有限,故而包括楊海鵬這樣的經銷商,對外供應也是要求現款交易。

趙益成接任廠長後,直接掌握以前問題最大的採購科,通常會在客戶有較嚴格的質量要求時,會從楊海鵬那裡直接拿坯料。故而這些時間來,雖然沒有債務上的糾纏,趙益成跟楊海鵬的關係還是要比以前密切一些。

不容易等到討債人從廠裡都散走,焦頭爛額之餘,接到楊海鵬請吃夜宵的電話,趙益成沒有多想,就騎車趕過來;倒是沒有想到,楊海鵬的這通電話原來是出自沈淮的授意。

這時候穿著土氣的老闆娘端了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炒羊肝上桌,趙益成夾了一片羊肝入嘴嚼著,道:“幾年了吧,這羊肝滋味還是沒變啊……”

怕沈淮不理解,楊海鵬特意解釋道:“老趙九零年在市鍛壓廠還是當綜合計劃科科長時,當時黎她哥海文還在。老趙託趙東的門路,要借市鋼廠的裝置測坯料的質量,夜裡就在這裡請趙東喝酒,趕著我跟海文夜裡下中班,也湊過來吃羊肉,那一次我們都叫老趙灌得大醉……”

沈淮笑著,對於已經不該再屬於他的憶,只能聽著別人嘴裡娓娓道來,誰能想象長得瘦瘦弱弱的趙益成能喝兩熱水壺黃酒而不醉,把他、趙東、楊海鵬三個人一起灌趴掉?而當時跟趙益成一起過來的市鍛壓廠廠長技術科副科長、此時擔任市鍛壓廠副廠長的羅建國,是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兩杯黃酒入腹,就直接鑽桌子底子不肯再出來……

“都一晃都四年過去了。我還得當時一熱水瓶黃酒只要兩塊錢,現在怕是要五六塊錢吧?錢真是不夠花了……”趙益成笑道。

“那時候錢也經花,我們那時候工資也不到兩百,也不感覺手頭多緊,每到發工資還能連搓幾頓,現在是真不行……”楊海鵬道。

“楊總在我面前感慨手緊,我該找誰訴苦去?”趙益成笑道。他雖然跟楊海鵬熱鬧的回憶往事,但也琢磨不透沈淮今晚約他出來的意思。

趙益成在市裡沒有什麼背景,但歹也算是中層幹部,對市裡什麼風吹草動,還是有些知聞的。

沈淮及梅鋼在這一年多時間,像新星爆發一樣崛起,東華中下層幹部裡,都在傳沈淮之所以能在梅溪鎮甚至唐閘區橫行無忌,就是依靠著市委書譚啟平這個大後臺。

不過只要今天晚上眼睛沒有瞎,趙益成還是能出沈淮跟市委書譚啟平的嫡系親信熊文斌、蘇愷聞以及常務副市長梁林之間關係的冷漠跟割裂。

趙益成並不知道太多微妙的內幕,但有一點事實是清楚的:昨天朱有才手下工人跑到梅溪鎮爬塔吊事件發後,直接導致市鍛壓廠今天的債務危機爆發,而梁林、熊文斌、蘇愷聞在沈淮的強硬要求下,同意市計委放手,由債權人來主導市鍛壓廠的改制工作,而梅鋼在此同時,將從其他債權人手裡收購三期債權,成為市鍛壓廠的主要債權人。

趙益成能感覺得今天債務危機的爆發,有梅鋼從中作梗的因素在內。

趙益成對沈淮既談不上有多強烈的惡感,但也談不上有什麼感——到底,事態發展到這一步,是市裡不得不接受沈淮開出的條件,市鍛壓廠,包括趙益成人在內,在這個過程當中,只是被動的接受而已。

而且市委書作出指示,常務副市長梁林代表市政府向債權人做出承諾,市鍛壓廠在未來兩年時間裡,在經營及體制改革上,將受制於梅鋼——這個局面也不是趙益成有能力改變的。

他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在分開一個時之後,沈淮就又迫不及待的透過楊海鵬,約他喝酒談話?梅鋼對市鍛壓廠改制有什麼具體的要求,明天派出代表,聯合其他債權人討論,向市鍛壓廠直接提出不就可以了嗎?

兩杯酒下腹,身子暖和起來,彼此之間話也沒有開始那麼僵硬,沈淮也就單刀直入主題,道:“梅鋼不該這麼迫不及待。市裡應省政府要求,這次連同區縣,將拿出十一家國營廠出來改制,市鍛壓廠以及霞浦縣屬的新浦造船廠是其中之二。市鋼廠這樣的大廠,改制千頭萬緒,不過市鍛壓廠的改制應該會很快就有一個結論。我不趕緊下手,等市鍛壓廠的改制有過了結論,再插手像也就不那麼合適了……”

趙益成點點頭,道:“要不是發今天的事情,照著計委的計劃,春節過後,市鍛壓廠就會先改制,改制方案也大體確定了。沈區長你就是不約我出來喝酒,我過兩天也會拿改制方案過去跟你彙報……”

沈淮笑著搖了搖頭,道:“趙廠長心裡還是有怨氣啊,但如果由我對改制方案提出修改,我想趙廠長的怨氣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