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馬致遠都是他看著長大的;這個老人明明看著行將就木了,卻奇蹟般的捱過了一年又一年。
在馬致遠的帶領下,一眾便來到了“chūn江”樓下,現在是特殊時期,也就不遵循過去的規矩了。
眾人剛到“chūn江”樓下,便聽見繡樓上傳來一個淒厲的聲音“啊!我要吃了你……”還有一個低聲壓抑的哭腔“啊!小姐,我是翠兒啊!你醒醒吧,老爺為你已經cāo碎了心。”
還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的喝叫聲“抓住,按牢點!”
聽到樓上的動靜,雲平臉sè一變,抬頭凝視著繡樓的三樓,握緊拳,牙齒咬著嘴唇,雲嘯在他肩上拍了拍,示意稍安勿躁。
早有丫鬟進去通傳,馬致遠不耐等待,一腳把門踹開,回頭對燕長空和雲嘯說:“你們倆跟我上樓,其餘的人留在樓下,等我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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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ūn江”樓上的一間香閨內,空間頗大,雕花的花梨木的繡床,垂下的粉sè的紗幔,凌亂的粉sè繡綵鳳的錦被,紅sè繡牡丹花的枕頭,皺起的柳黃sè的褥子,一個雙十少女被三個老媽子死死按在香塌上。
這少女容顏憔悴,頭髮凌亂,亂披著,披散在前胸後背。頭髮蠟黃,根根乾枯,彷彿早已失去了生命力似的。
她雙目深陷,眼圈發青,小鼻子,慘白的嘴裡都往出吐著白沫子,一身粉sè的羅裙,月白的小衣都被沾汙了。露出的手腳乾枯,沒有少女面板應有的光澤,手腳上明顯可見青sè的經絡繃起。
現在她的嘴唇上,口中的貝齒上還沾著鮮紅的血跡,一雙黯淡失神的眼睛,向外鼓鼓著,卻明顯沒有焦點,茫然地轉來轉去。
只見她一個弱質女子,力氣卻頗大,隔一會兒就要掙扎幾下,三個強壯的老媽子也是堪堪才將她按住。
香閨內的木頭地板上散落著白sè釉彩的一個小碗的碎片,地上還有白米粥的米粒兒,和一個摔斷了的湯勺。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鬟正用簸箕和掃帚在打掃,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要幫忙,說:“小秀,我來幫你吧。”
那小丫鬟忙說:“翠兒姐,你快把傷口再包紮緊一些,然後你再去喝碗粥吧,你已經守了一天一夜了,還水米未進呢。”
雲嘯等三人上了“chūn江”樓的三樓,“咚咚咚”地踩得地板直響。
一進馬秀姑的閨房,雲嘯首先注意到了三面白sè牆上掛著的三幅字畫,和漆黑sè的名貴烏木的翹頭案上,擺著的一張古箏;
另一邊靠牆的地方的八仙矮几上的兩個烏木的棋罐和一張白sè麻紙的棋譜,以及散落在矮几和地上的白的,黑的棋子。白棋子是象牙做的,而黑棋子則是玄玉做的。
南邊靠牆的是一排銀杏木的書架,格子裡擺著近百本線裝書;
東面靠窗的地方也是一張淺褐sè黃花梨木紋的萬年青書桌,桌上整齊地擺著筆墨紙硯。
雲嘯暗自點頭,看來這馬秀姑也是個雅人,但卻被病魔折磨成如今的樣子,真是天妒英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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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老媽子正用力按著馬秀姑,無法起身行禮;小丫鬟小秀已經把地板打掃乾淨,正用力用一塊白羊肚子的毛巾擦著地板;見馬致遠進來,便起身和那個叫翠兒的女子一起行禮。
馬致遠擺擺手,示意不用多禮,雲嘯眼看這個自己未來的嫂子,只見她沒有梳成髮髻,而是披散下滿頭的瀑布般的緞子似的油亮的黑髮;
頭髮上只簪著一個金sè的髮卡,髮卡上綴著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綠鑽。
他不施粉黛,兩條柳葉彎眉,一雙黑sè的大眼睛,忽閃的長長睫毛,似羞似驚訝又似好奇,既有小鹿般的心口撞撞,也有小狐狸般的狡黠,眼睛裡似乎還有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
俏立的小鼻子,鵝蛋臉,白裡透紅,微微點絳的朱唇輕啟,露出雪白的顆顆貝齒。
只見她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一件淺藍sè的襦裙帶著褶皺和繡上的金絲的波紋,脖子上一條由瑪瑙和獸牙串成的項鍊,既古樸又具有野xìng。
上衣是一件玄青sè繡金絲的小襖,腳上穿著白sè羊羔皮的小軟靴,盈盈一握地腰肢用一根寶藍sè的綢帶束著,綢帶上綴滿了小的綠松石,束腰的綢帶的正zhōng ;yāng是一塊藍寶石。
不過,這個叫翠兒的女子露出右手的皓腕上卻用一根白sè的絲巾扎著,絲巾上顯出紅sè的血跡。
雲嘯不由得皺皺眉,這就是自己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