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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班主任也是十分敬業的,因為他全天時無死角地監視著我們,證明他把時間也全部犧牲在了工作上。的確,班主任只有23歲,用我現在的目光來看,23歲,還是一個孩子而已!

如果有人說,在晚上,我們可以偷偷放鬆一下,那就大錯特錯了。

晚上下了晚自習後,班主任會提前守候在我們的宿舍樓裡,他監督著我們進行最快速度的洗漱,在熄燈前確定我們都上床休息了,然後他會來到各個宿舍裡,把他認為當天表現不太好的學生,集中叫到樓道里,然後開始了一通“狂風暴雨”。

熄燈後的宿舍樓是安靜的,班主任大聲叫罵和毆打學生的聲音在樓裡回想著,清晰地傳到我們的耳朵裡,我們窩在被窩裡,膽戰心驚地聽著外面發生的事情。這種心情,如同活禽市場裡籠子裡的一隻雞,目睹著案板上待宰的同類一般。

我們班的所有學生,包括女生,都捱過班主任無數次的責罵毆打。有時候如果連續兩三天班主任沒有找我,我會感覺有些不自在,有些受寵若驚。人啊,被虐習慣了!

在這樣的高壓環境下,我們的精神壓力和身體壓力可想而知!

精神方面,我知道,我在高中的三年裡,有多位同學患上了精神疾病不得不退學,另有許多的同學患上了神經衰弱。在身體方面,很多同學腸胃都變得不好,時常腹瀉。

旭光學習成績好,受到班主任毆打的次數較少。但是他瘦弱的體格承受不了如此緊張的學習環境。加之當年伙食條件差,營養跟不上,旭光更虛弱了。

第八十一章 睡棺材

有一次,我們正在上著化學課,老師在講臺上講著課,我們在下面記著筆記。忽然,坐在最前排的旭光忽然站了起來:“報告老師,我要上廁所。”

老師雖然是嚴厲的,但是人有三急,所以老師雖然面有些許不悅,但還是做了個手勢,同意了。

一般來說,課堂中途上廁所,最多十幾分鍾就能回來,可是直到下課了旭光都沒有回來,老師派我出去找找看。

走出教室門,我立刻聞到了一股惡臭,我正詫異於這臭味的來源,低頭一看,地上有一條長長的糞便痕跡,綿延到遠方……

天啊!難道是有人邊跑邊拉屎?

我捏著鼻子往前走去,發現這糞便一直延伸到了教學樓門口。我明白了!這一定是旭光乾的!

旭光哪裡去了呢?先去廁所看看。

我來到廁所,一大排坑位裡,已經被人佔去了大半,我一一看了,這裡面沒有旭光。不過,在一個空坑位的旁邊,我看到一條秋褲,秋褲上沾滿了稀稀的糞便,看秋褲凌亂的樣子,像是被人慌亂中脫下扔掉的。

噢!看這秋褲的長短和款式,它是旭光的無疑了。

我又跑回宿舍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他。找宿管大爺問了,大爺說,沒有看見有人回宿舍。

哪去了呢?我有些著急了。對,去衛生室看看!

果不其然,在校衛生室的病床上,旭光躺在上面,面色蒼白,有氣無力。

“原野,我拉肚子了,腸炎”旭光努力抬起眼皮,兩眼無神。

“噢,那我幫你跟老師說一下,請個假”在衛生室待了一會,我就起身離開了。

這件事從此在學校裡傳為笑談。其實我覺得,在這個笑談的背後,其實是對學校“高壓政策”的形象諷刺。

“朝天猴”只是我們這些同鄉小夥伴對旭光的稱呼,在高中學校裡,我們不再叫他朝天猴,也很少有人叫他朝天猴。但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讓朝天猴這個“雅號”再次不脛而走。

學校裡沒有大的禮堂和會議室,平時學校裡開會,學生們都會搬著自己的凳子,來到操場,在操場上以班級為單位排列好,同學們以教室裡的座次順序坐好,一切準備就緒,領導們便在臺上唾沫橫飛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旭光因為個子矮,所以坐在靠近主席臺的最前排。會議內容十分枯燥冗長,我們坐在後面的同學,尚可以交頭接耳開個小差,坐在最前排的同學們可沒有這麼“幸運”了,他們就在領導的眼皮下,必須全神貫注聚精會神。

兩個多小時候,會終於開完了,同學們搬起凳子,開始向教學樓裡湧去。走到教學樓門口時,我看見旭光端著凳子,仰著頭,目無表情地混在隊伍裡,慢悠悠地向樓上挪著。

我們也沒在意,繼續往上走。等到了教室門口,我無意中往後看了一眼,發現旭光還是一如剛才的姿勢:端著凳子,仰著頭,目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