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翻地覆。寵臣們你給他個造錢廠,一輩子也不一定會富貴到頭。不是你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太快。這例子太多,不勝列舉。總之,有錢,別得意;窮困,莫傷悲,也許哪天真有個餡餅往你腦袋上砸。誰知道呢!隨遇而安最好。反正所有的一切,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愛恨情仇也是轉頭空。忘了吧。
弄得象個哲人似的,貌似一句話: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100808 火命女娃
其實我不懂周易,也不信命運。當初老瞎子在某人姑母的授意下掐指一算,我倆八字合了五個,將就著能過,這一過就是十來年,不算磕磕絆絆。說我家女娃是火命,完全是胡謅,與周易、星座、屬相等等沒有任何關聯,只是因為她怕水。
女娃滿月的時候,她遠在北京的表姨回來,給買了幾包尿不溼。農村娃子生下來就用些爛床單、舊秋衣一撕當尿片,哪有那麼講究。女娃一個月大就已經認命了,當尿不溼裹住她屁股大半夜之後,她表現出了明顯的異常舉動,扭來扭去,不象餓了,也沒有哭,應該是哪兒都不疼不癢。我趴旁邊研究了好一會,娃她外婆說,莫不是用不慣那尿不溼?我說憋急了還怕她不尿。我又等了一會,她仍不消停。她外婆一把扯下尿不溼,抱她到盆邊,譁,飛流直下三尺,完事了往床上一扔,睡得呼呼地。我笑暈了,感情是小傢伙怕大水淹了龍王廟啊。
樂早了。這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女娃還小的時候,真沒放水盆裡洗過,就扭把毛巾,擦一擦了事。後來想起來需要把她丟水裡泡泡,晚了,她雙腳一沾水就嚇得吊起老高,哇哇地哭得驚天動地。兩個人把她往水裡摁都不管用。我說麻煩了,這女娃不愛洗澡,後果很嚴重啊。
果然很嚴重。想當年她剛生下來那會,全村人都誇她是白裡透紅,與眾不同。沒幾年,慢慢就變了色,越長越黑。上次小樓說要來看我,我就被嚇著了,女娃放了假,成了我的尾巴,我要去見網友,那還不得帶著她?這三人要是坐一塊,或者往大街上這麼一走,旁觀者保管有人嘖嘖有聲:嘿,瞧這溫馨的一家子!尤其那女娃,和她爹簡直就是一模子裡出來的,黑得一樣亮!——你說這要是被娃她親爹看到,我還有得活嗎?
話說這女娃長到四五歲,她在大學裡當體育老師的表舅,一心想改善咱一家三口全是旱鴨子的血統,硬要教女娃學游泳。我放心地交接了小旱鴨,等他們走了小半晌,我悄悄溜過去一瞧,兩隻水淋淋的鴨子正坐在泳池邊的休息室裡當雕塑呢。原來,她表舅自己沒換衣服,就給女娃套了個泳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她放到水裡,女娃如臨大敵般死死抓住她表舅的手。她表舅威逼利誘了好半天,終於鬆手,卻不料女娃如一根棍子般斜著就栽進了水裡,她表舅頓時六神無主,撲通跳進水裡撈她上來,口袋裡一款新買的手機報了銷。
此事在幾隻旱鴨水鴨的心裡投下了一大片陰影。五年之後,她表舅好了傷疤忘了痛,時逢暑期游泳班又開班了,再次跑過來當說客。今年熱得有些異常,報紙上三天兩頭報道說哪哪又淹死了幾個小孩。學一樣自保技術總好過無,學吧學吧。給女娃開了幾天幾夜的動員大會,女娃點頭之際卻要拉我下水。我說那兄弟再多收一個徒弟吧。表弟掃我一眼,似乎我已穿上了比基尼,他遠遠地偏開身子說:你是女人,不方便教。我說不動手不行嗎,釋出口令難道我學不會?表弟說,大人比小孩子笨多了,我親姐教了她大半個月,還只會在池子裡學狗刨。給你個泳圈,你自個在水裡泡著去。無奈我只好拿這個去鼓勵女娃:好好學,改天你媽我拜你為師。
女娃說,不稀罕收你為徒。我答應你學游泳,你要給我的奧比島島民充一個月的紅寶石。你說這麼世道,二十五前年,我跟我媽說,你讓我學腳踏車,我每天多打一筐豬草,多放一次牛。時代不一樣了,我仍然是奴隸。
給女娃配上全套的游泳裝備,帶她到泳池邊。她表舅這次學乖了,不親自教,交給他同事,另外一個教練。教練被一群小孩子圍在水中,他手一指,讓女娃從另一邊下水。女娃雄糾糾走到水邊,扶住護欄,一腳踩了下去——教練沒說要反身下水,邊上有凹槽,而水中無臺階。女娃毫無心理準備,一腳踩個空,全身沒入了水中,還好沒嗆著水,人,卻已是嚇壞了,又開始了哇哇大哭,並連連喊著媽媽媽媽。真是沒出息,臉都被她丟盡了,全池子裡除了教練,沒人比她高。
這個頭啊,又沒開好。
教練對我一揮手:你走。
一天一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