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個在窗外聽房的毛毛氣的渾身亂顫、手腳冰涼,心裡想:‘好個惡毒的女人,才嫁過來不到半天就攛掇哥哥和我分家’於是在窗外大聲接道:‘分家就分家!’”
哄————、又是一陣大笑。
笑聲剛止,繼宗瞪著眼睛認真問道:“那後來呢?後來分沒分家?”
滿座皆翻……
酒意己濃,胸膽微張,堂倌用他那那閱人無數的雙眼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三個人,看來看去他怎麼也看不透這三個人是幹什麼的。
是商人吧?張勝卻從不盤點櫃上的流水細目,言談舉止間根本不帶半點商人那種重利輕義的勁兒;是綠林中人吧?卻沒有綠林中人的那股草莽氣;是江湖中人吧?不帶半點江湖中那種油滑玲瓏的作派;更不像軍界中人那種機械的赳赳武夫之態。
其實,從一開始來到“桃園酒家”他就有這種感覺,同時,直覺也告訴他:這三個人絕對是好人。
“來、姜老哥喝酒,怎麼不喝了?琢磨啥呢?”張勝對堂倌的神態有所察覺。
“沒、沒琢磨啥,我的酒有點多了,眼皮子有些沉。”堂倌掩飾道。
“老哥,你的情況金龍哥給我說過,看你近日神情有點恍恍忽忽的樣子,心裡一定弊著啥事,給我們哥仨聊聊,看我們弟兄幾個能不能幫上你點忙。”
堂倌姜庭秀今年整五十歲,有一個姐姐叫姜庭芳。
當年,王金龍作為二+九軍排長,在跟日軍作戰時受重傷,眼看不行了,部隊又要開撥,就被安置在離這兒四十多里的太平莊姜庭芳家。
多虧了這個四十歲就開始守寡的老太太,到處求醫問藥,才把王金龍從鬼門關裡救了回來。說起來老太太是王金龍的救命恩人。
王金龍傷好後打聽到部隊己開撥到千里之外,無奈之下參加了當地保安團,日本人來後,保安團又被改編為皇協軍,一直到現在。
所以,王金龍一直和老太太一家保持著密切的聯絡,以期能有一天報老人家的大恩,這也是王金龍到現在還穿著皇協軍的黃皮,揹著漢奸罵名,一直不走的原因。
半個月前,老太太的獨子陪著新媳婦回孃家,半路上碰見駐太平莊的皇協軍中隊長李耀祖帶人出來催糧,見新媳婦貌美,李耀祖頓時淫性大發,欲加調戲。新媳婦性格剛烈貞節,寧死不肯受辱,最後跳崖自盡保全了自己的名節。
老太太的兒子急怒之下竟變得瘋瘋傻傻。
老太太因心疼兒媳、兒子急火攻心病倒在床上。
王金龍得知此事後大怒,幾次去殺李耀祖,都因其從人太多沒法下手,悻悻而歸。
最後王金龍和姜庭秀商議,先給老太太和兒子抓藥治病,殺李耀祖的事慢慢從長計議。
“啪——”聽完姜庭秀的一番話,三人的手一起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碗碟一跳。
“好狗日的,我非宰了他不可。”聯想到石榴的慘死,繼宗的雙眼血紅。
張勝、佔魁的親人也有同樣的遭遇,因此二人也是氣得鋼牙緊咬,雙拳搓破。
一陣情緒激動過後。張勝說道:“哥幾個,咱們先靜下心來,思量個周全的辦法來,這仇咱們一定要報。”
此時的姜庭秀己是熱淚盈眶,看著這幾個血氣方剛的漢子要幫自己報仇,胸中的熱血也是一股一股往上湧,不由得挺直了彎了大半輩子腰。
李耀祖家在李店也算大戶人家,其父李老實年輕時因家貧討不上老婆,一氣之下跑到口外幫人販糧食,幾年下來積蓄了點錢,後來乾脆自己在家就地收糧、坐地批發。幾年下來,置了房子、買了地,慢慢地竟成了李店的首富。於是便張羅著娶妻生子,誰知天不作美,李老實那薄命的媳婦在生二兒子李耀祖時因難產而死。
中年喪妻,兩個兒子一個尚幼、一個尚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
李老實五內俱焚、欲哭無淚。但為了孩子,李老實還是強打精神,帶著兩個年幼的兒子相依為命。
為了不讓孩子受委屈,李老實決定不再續絃,但外面的生意還需自己親自打理,便在家裡僱了個老媽子照料兩個兒子。
沒有人管教,加上家裡又有些錢,這倆孩子便像野地裡的樹一樣肆意瘋長起來。尤其是小兒子李耀祖,天生六指,懂事後老將生有六指的右手袖於衣袖中,總感覺別人在笑話自己,因此,從小性格陰沉內向、不願與人多交往。
等到老大十七、八歲的時候,弟兄倆是吃、喝、嫖、賭無師自通全會,老大還學會了抽大煙,這下李老實辛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