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風盤腿打坐。忍著寒氣,以定星石上所顯現的那道脈線,以左手中指指向了東方的角宿星。此時,天際的角宿星閃爍。
由佛入道,星映心所。本風尚未通脈的小宇宙已經隱隱約約有微亮之光了——從爐灶築基的暗星期晉入了半暗星期。
體內漸熱,本風習練內經術經年未得的“意衝三關”,出現了意通周天之象。“尾閭”、“夾脊”、“玉枕”三個關竅,竟有旋動之感。
本風的心念對周天之竅的這種以意而旋的異動感應地越發得清晰,更讓他感到吃驚的是,百脈皆有感應。
通常,般的道門弟子所修練的周天迴圈,只是雙手陰陽經脈的迴圈旋衝而已。意感百脈,是連想也不敢想的上乘修練。如果師父在自己身邊,還可以將這些不解之處讓師父通釋。
現下,只好出靜。
本風更不知道,自己這星映心所的道法,有何淵源,究竟是怎麼個二三四循序漸進的章程。
第十七章 李代桃僵
先去聽曲兒。
我本將心向純潔的本風也知道長風天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只是賞芳識豔,煙花四月的揚州城,亭臺樓榭,畫舫橋影的,隨便在嫩枝吐綠的楊柳岸轉,說不定就會有落帕遺傘的風情逗弄。
本風現在的身穿戴,都是春山老爹在建康城的旺鋪裡花大價錢做的。若不是本風仍是十四五歲的樣貌,不是戰亂兵荒,若與正喜、大智起,執扇的執扇,提酒的提酒,在街上這麼走,倒也有些魏晉風度的灑脫倜儻。
再說,十四五歲,依著古人早成的當時年月,娶妻生子亦不能算是駭怪之舉。
——劉長風的絃歌雅意,當算不上拐帶純潔少年。
“城裡不去,卻要翻山越嶺的去江邊村戶。”正喜不知劉長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悄聲對本風道:“我覺得劉老道居心不良,你得有稱心的防身之物,我這斷劍,就割愛奉送了。”
本風哈哈笑,接到手裡,輕描淡寫地插到了背囊裡,“你這大禮收了,我該回你個啥禮呢。”他知道正喜盯上了五斗星陣盤,故意王顧左右,“等到了天萊山,卻那猴子洞裡,咱找幾塊上好的烏鐵,造把上好的給你,名士配名劍,這斷劍嗎,就當是種曾經的蒼海桑田的念想。”
斷劍,在本風的心裡,實貼實地成了抹除不了的念想了。柄斷劍,讓本風熱血噴湧擊殺了個二流道門的強人,下子跟春山老爹,正喜,大智三弟兄有了過命的交情……當然還有……念戀清溪玉影的悵惘。
捏了捏疊放在背囊裡的玉帶,本風合計著明天到江都城裡買點上好的料子,讓天香給做個大點的,把蛇身節杖,師父的牧鞭,藥包藥草等物事,分門別類的裝好,用起來可以順手方便些。
正喜沒等到本風的下文,只好直抒胸臆:“本風老弟,你也知道,咱們……那個,在三清山上,吃了桃子,就是貼實的兄弟了,為兄的就好個識人斷相,所以呢,有個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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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長風介面了,“你小子好大的胃口,那東西是你能用得的,那東西跟了我半輩子,你可要知道,那東西,雲清道長十年前與獨狐信在雲梯關的七星泉費了多少時日才挖出來的?神物識其主——不過,你小子也算邪性,竟然看出了玄武湖那童子拜佛的玄機,還真讓你給歪打正著地蒙對了天機。”
“哪是蒙的,你沒看那童子的兩眼嗎,盯的是菩薩的大手,你們只知玄而論道,哪知菩薩的大慧,把天機就握在手中……我袁正喜那是正正經經的點睛之手,得了那物,本來就是跟本風老弟起參祥的。”正喜順著劉長風的話頭,終於扯上了正題:“嘿嘿,起參祥參祥……”
本風聽了兩人唱和的絃歌,把五斗星陣盤拿出來,遞給正喜,“費這麼大勁,還要叫人搭梯,自家兄弟,喂要藏私不成……不過,這東西說不定真有邪性,憑我現在的道行,實在是拿捏不準……還是要謹慎些。”
劉長風亦對袁正喜正色道:“我看了那定星石了,總覺得美中不足,你看那石盤,是不是還有缺憾?”
若真是天賜神物,就不該有缺撼。本風也是說不出來種什麼怪怪的感覺,星盤上“半壁江山”這四個字,也叫人摸不著頭腦。
正喜卻道:“天機這東西,就是翻兩瞪眼,沒準兒,我和本風老弟珠聯璧合,直接領了半朝的妃嬪,奪了楊堅那老小子的江山,建個天喜之國,應了這星盤石上的半壁江山之說。”
“口無遮攔,你忘了你老哥喂是大隋朝的從六品倉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