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上手嗎?還說這些?”
君聞書抬頭笑笑,並沒有說話。書房裡,一片寂靜,他和我。外面,細雨裹了風,樹枝在輕輕的搖。靜,連結成一片。
“少爺,”侍槐突然溼漉漉的從外面進來,“楊府來人說,聽荷怕是……不行了,想讓司杏過去說說話。”
我驚了起來,聽荷不行了?怎麼可能?君聞書坐著不動,面上卻變了顏色,一臉的狐疑。
我心裡也在轉,是不是楊騁風的花招?聽荷一向沒聽說有什麼病,怎麼不行了?
君聞書頭歪向我,我便說:“侍槐,這事,到底是真是假?”
侍槐搖搖頭,“我也不知,來人就在外面,少爺,要不,喚進來問問?”
君聞書瞧了我一眼,點了點頭。侍槐出去,不大會兒,便領了個人進來。
“見過君少爺!”來人行了個跪禮,我一瞧,還是上次那小廝。
“起來吧。你說聽荷要……怎麼了?”
“回君少爺,上頭的說,聽荷姑娘產後身子不好,怕是保不住了,想見見司杏姑娘。上頭還說,如果司杏姑娘還有情分,就過去看一下。”
我的頭嗡了一下,產後身子不好?那個磨和樂,原來是聽荷說,她有孕了?她才多大?聽荷、引蘭和我其實都是同年,生日有大小,我是春天生的,引蘭是秋天生的,聽荷是冬月生的,十五歲的聽荷,當媽媽了?身子不好,要保不住了?
我晃了兩下,二孃終究沒死在我眼前,現在,要死在我眼前的,是聽荷。
君聞書看著我,並不言語,只對來的小廝說,“有勞你,煩你跟了侍槐去廂房候著,去或不去,一會兒給你信兒。”
“少爺?”
“你想去?”
“少爺,那是聽荷,是咱府裡出去的聽荷。”
“會是真的麼?”
我也懷疑,楊騁風的詭計多,也許竟是假的?不過,他這麼做,理由是什麼?我再一想,“少爺,不會,別說我就是一個丫環,沒什麼可值得留的。即便真是留,我也不留。”君聞書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他上次說的非君家即楊家的東西?楊騁風真的是在耍花招嗎?那上次為什麼要送我回來?直接擄走不更便當?——再說,我從來不覺得我有什麼好,值得楊騁風費這多神。
好半天,君聞書說,“聽荷當時也算陷了你,你卻不恨她?”
原來他都知道!我一搖頭,“少爺,府裡的事,我們就不必說了。聽荷有聽荷的難處,不要太苛求她。她也是個可憐人,真要死了……”我有點哽咽。
“那便去吧。”
我冒了雨鑽了出去,只收拾了一兩件衣服,便又鑽了回來,君聞書還是那樣坐著,沒有變過姿勢。
“少爺,我要走了。”我頓了頓,“不過,少爺,我能去得了,我便能回得來。”我豁出去了,楊家不抵君家,絕對呆不了。聽荷這一面,我一定要見。
“你帶個人。”他想了一下,“栽桐好麼?”
栽桐雖小,卻很機靈。小,有時反倒能麻痺人,我也願帶他。君聞書喚進了栽桐,囑咐了幾句,秋天泠泠的細雨中,我和栽桐,登上了車。
第四十章 聽荷
揚州離臨安並不特別遠,栽桐遵了君聞書的吩咐,趕了君府的車子,與楊家小廝並行。楊家小廝名喚虎子,一個樸素而毫無風雅名字。虎子果然是官家人家出來的下人,對我和栽桐都很客氣,就是嘴緊,問什麼都不肯說。途中,栽桐曾悄悄的問我,要不要再跟著往前走。我猶豫了一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楊騁風也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頂大不起,他留我在那兒,我還可以打發了栽桐——更何況,以我對楊騁風的瞭解,他不會留我,因為,留我沒用。
第三日,我們到了臨安。
南宋只是偏安的小朝廷,但其生活的精緻卻看不出將要亡國的氣象。四處是樓堂館所,咿咿呀呀的笙簫之聲充斥於耳,打扮的春情柳意的人們,搖搖擺擺,川流不息。楊家門前是兩個大石獅子,十分的招搖,看這門,可以想知,出楊騁風那樣的人物,也並不稀奇,我心裡倒先有八分的嗤意。切,了不起嗎?
虎子先下去恭恭敬敬的和門房說了,並遞上一塊牌牌,門房往這邊瞧了一下,便讓我們從旁邊的小門進去了。
楊府果然氣派,我懷著賞古的眼光看著宋朝三品大員的房子。與君家進去即是迎臉的假山不同,楊府進去是一片開闊的庭院,中植合抱粗的巍延大樹,幾分威勢,讓這樹便壯了出來。房間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