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幽冥來,不往塵間去,指染亡靈血,踏行白骨哀,孤獨是旅程,無敵最寂寞,心是鐵打心,眼中無燭火,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塵去,深藏身與名。”
此人一邊彈著怪異曲調的吉他,一邊口中振振有詞,待他走近了,徐寒等人才看出他的裝扮——完全是一副荒漠牛仔的形象。
這個牛仔看起來大約三十出頭的樣子,褐色牛仔帽壓得很低,戴著一雙黑色的眼罩,手持吉他,腰間和腿上都掛著大漠刀。
“是個瞎子?”徐寒心中暗道。
這個牛仔走到三人面前,竟抬手打起了招呼:“喲,三位好啊。”
徐寒和若煙相互看了一眼,又奇怪又疑惑,他能看得見?
仇恩笑眯眯地道:“你也是來等飛機的?”
“不,我不等飛機,我等人。”牛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滄桑。
若煙好奇地走上前,用手在他的眼前揚了幾下。
牛仔輕笑道:“美女不用試探,我的確是個瞎子。”
“可是你的回答更讓我覺得你不是。”若煙淡然道。
“眼盲心不盲,方可觀六路。”牛仔道。
徐寒這時也說道:“我以前也見過以心眼看人的瞎子,連後背都像長了眼睛一樣。”
“世人總以為有眼睛才能看到東西,實則不然,眼睛最容易被幻象所矇蔽,沒有眼睛才能看到更多。”牛仔正說著,順手彈了幾聲吉他。
“說得有道理。”徐寒微微一笑,“你剛也說過,不等飛機只等人,能否冒昧地問一下,你等的是什麼人?”
“死人。”牛仔的語氣很輕淡,卻彷彿透著一股寒意。
“真是個怪人。”若煙搖搖頭,在心裡嘆了口氣。
徐寒笑了笑,沒說話,牛仔又接著道:“相識便是緣分,能否交換一下姓名?本人名叫樂水,請不要見笑。”
“徐寒。”徐寒第一個報上名字。
若煙也輕輕一笑道:“我叫若煙,上善若水的若,過往雲煙的煙。”
“仇恩,血海深仇的仇。”仇恩更是笑眯眯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徐寒,若煙,仇恩。”樂水默唸了一遍,道:“樂水記下了。”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與這個瞎牛仔都沒再對話。樂水席地而坐,用一塊乾毛巾擦拭著自己的吉他,時不時嘴裡會冒出幾句難懂的詞句。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畫面就像在重複播放的光碟,沉默依舊是沉默,漫天黃沙呼呼地吹,吉他音時不時響起。
若煙眉頭微微蹙起,她覺得太奇怪了,所有人都不說話,那個牛仔也只是坐在那裡擦著自己的吉他,都擦了一個小時了。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寒意襲來,心裡湧起一陣危機感。
若煙沒想到的是,那個牛仔已經沒再擦拭自己的吉他了,他在剛才就已經起身,沒發出半點聲音,連腳步都輕得如同幽靈一般,他的手握住別在大腿上的大漠刀,悄悄地接近徐寒,嘴角露出一絲冷漠的笑意。
生命,將會在一瞬間結束。
樂水默想著,彷彿在為即將逝去的生命祈禱。
忽倏,大漠刀在電光火石間抽出,快得像閃電,卻無聲無息,奪命的鋒芒無情揮向徐寒的首級。
一個入微階高手的極限反應時間,也許連半秒都不到,甚至可能會更短。樂水用十年時間磨練自己的刀法,讓它比子彈更快,比閃電更突然,當這個速度超越高手的極限反應時間,他就可以瞬間奪命,再厲害的高手也會消逝在曇花一現之間。
就在樂水在心底輕嘆,為又一個逝去的生命感到悲哀的時候,他的身體如同遭受一道霹靂,臉色頓時大變,震驚無比。
“你……你……?!”樂水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他的刀……竟被接住!
“刀挺快的,就是人有點傻。”徐寒淡淡笑道。
若煙微微一驚,用力揉了揉眼睛,她看到的景象依然沒有變化,那個牛仔還是在那裡擦拭吉他,但聲音卻不是從那裡傳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仇恩卻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連眼睛都不睜一下,後背貼著刻碑,嘴角似乎還掛著一絲笑容。
“你是怎麼發現的?”樂水臉色非常難看,沉聲問道。
“你從一開始就在暴露自己,只是我們沒有去在意,直到你擦拭吉他的時候,我才明白你的意圖。”徐寒冷冷地道:“你的殺人方式很特別,只要對你沒有事先提防,很難逃過你的毒手。不得不說,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