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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可是總有一天,這個身體總會長大,我與他那個中秋約定將會到期,那時候,又該如何?

妻妾間的爭寵,我不習慣,也不屑為之。但是有道是入鄉隨俗,既然已經身在局中,又如何能超脫得出來?

他許久沒說話。

我有些奇怪地偷看過去,他正抬頭看著仍舊陰霾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天空有什麼好看的?於是也抬頭向上看去,可是除了灰濛濛的雲,還是灰濛濛的雲。

“為什麼最近躲著我?”他突然說道。

“沒有啊,我是您的貼身小廝,天天跟著您跑,怎麼有機會能躲著?”我趕緊澄清。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沉默。

的確,我雖然仍忠實地做著自己份內的事,卻避免一切眼神的接觸、語言的交流。就連衣角,也盡力地收攏著,不讓他碰到一片。

“因為那一次……嗎?”

“不,不是的。”

事後細細地想了一下,我也不是白痴笨蛋,大腦向來好用,很快就知道有一些巧合,是他刻意製造出來的。

如煙只是被偽裝過的藥物愚弄了,配在了一起。好在她畢竟是香中老手,香料剛一冒煙就認了出來。可惜她自然識得厲害,要不也不能那麼狼狽地從自己地盤上“逃”了出去。

他這麼做,自然也是對我有意。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麼呢?”

是啊,想什麼呢?有什麼好想的呢?

其實只是在想著現下的亂局。

我本不是容易動心的人,也許只是來到這世界後,自己也異常了,才會對陳更如此作為僅僅惱怒一陣就算了。

甚至對他終於放心地卸下面具,感到有些欣喜。

“笛子。”他突然說道。

“啊?”

他把手一攤,笑道:“笛子。”

“幹嗎?”

“小小一根笛子,你還怕我貪了去?”

想想也是,就遞到他手裡。

他卻十分自然地舉起笛子,就要湊唇。

“等……”我趕忙舉手阻了他,想想又覺得這更是不妥,畢竟他是宮主,我市奴僕,哪有奴僕阻擋宮主的道理的?

他卻沒有如預料中的發脾氣,只是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趕忙指指笛孔,說道:“我剛用過,還沒擦……”

“喲,小影也會害羞麼?”他突然湊到我臉上輕咬了一口,意味深長地道,“咱倆之間什麼都有過了,還怕這點?”

真是厚顏無恥得讓我氣結。

他將那杆我剛用過的笛湊唇吹了起來。

激越的,張揚的——原來他的笛也吹得那麼出色。

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在白皚皚的雪地裡佇立,背景是被雪壓得愈發挺直的墨綠濃松。散落的零碎鬢髮在吹拂的冷風中輕輕緩緩地飄蕩。

突然很想捧腹大笑一場。

我竟然也有今日?竟然也會喜歡人?

喜歡他不是因為他的樣貌,不是他的地位,而是擁有如此樣貌、如此地位的他,也會對我展現出的不經意間的柔情。並不在意眼前的我只是個供他使喚的小廝,不在乎梅若影只是個任人輕賤的戲子。

我還以為自己沒有閒情逸致去觸些你儂我儂的事情,想不到啊想不到……

只是到最後,竟然還是喜歡了一個男人。

我不是已經變成男人了麼?這豈不就是傳說中的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可是,一想到如周妍那般的豔麗女子在我身上做八爪章魚狀,我就一陣抖。她有的東西,我前世時就有了,而且這樣的妒婦,倒貼給我半個都嫌多。

還是,認命吧。既然梅若影留給我的身份就是個男寵,那就將錯就錯地延續下去吧。

喜歡就喜歡了,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也是人,我也有心。

何必掙扎,何必抗拒?

他把笛子插回自己腰間,向我笑得十分可惡:“我吹得比你好多了吧,所以這笛子配我才合適。”

看他竟把一支小小的竹笛也拿去貪了便宜,不由好笑。也許是我轉世來這之前就已經活了二十有六,大概還比他長了一兩歲。現在看他哪像二十好幾的人?分明就是個小屁孩。

像他這樣有著眾多家室的人,自是不可能一心一意回報於我的。

也是我強求了。

己所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