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斜瞟了林海如一眼。真好,六兒能這樣也是被寵出來的吧。
陳更……不,劉辰賡揮了揮手,小六立刻閉口不語。他的視線緩緩從小冉身上移開,而後凝定在銀衣少年身上。
“司徒雨及,即使司徒家掘了東齊的龍脈,也不可能再統治江山了。”他沉沉地說道。
“恢復江山是以後的事,但是龍脈時一定要掘的。”少年說道,語氣裡一樣陰冷狠毒,“而你,是順便要殺的。”
聽到這裡,我突然有種想要仰天長笑的衝動。弄得這麼複雜,損耗了不知多少時間精力,我還以為有什麼萬年不滅的深仇大恨,原來只是為了一條所謂的“龍脈”?
那所謂的“龍脈”,只不過是東齊皇室為了儲存皇室宗親遺骨的風水寶地。因怕了被人騷擾,一直都是秘而不宣,連葬儀和祭品都是設在國都臨淄裡。因傳說是以皇室遺骨守衛東齊國運,所以也有人說埋藏遺骨的地方就是東齊的“龍脈”。
不是我跟不上時代,而是這個時代太過奇怪。或者只能歸結為司徒家身為邪教人士特有的邏輯思維?非要掘了對方的祖廟才能去攻打對方?
劉辰賡上身突然晃了晃,復又努力站穩。
“怎樣,這毒王特製的‘飛雪凝香’感覺不錯吧。你們家的‘小冉’,下手又怎會留後路呢。”說著,少年仰頭笑了起來,頗是歡愉。
不經意間,他的眸子掃到了我所在的地方。我冷冷地與他對視,不含任何感情。
銀衣少年似乎被震了一下,皺了皺眉,側頭向一個從人問道:“舞及來了沒有?”
“稟少爺,大小姐還未到來。”那人躬身恭敬已極地答道,與對待皇親國戚一般無異。
少年臉上立刻僵了,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直盯著我片刻,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司徒若影?”
我自然知道這名司徒族人為何不確信。我身上臉上的狼狽,可以遮掩住曾經屬於梅若影的活潑與生氣。
不過,司徒舞及?
大小姐?
如果是說周妍,她已經死了。
銀衣少年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直盯著我片刻,終於是確認了我的身份:“司徒若影!司徒舞及呢!”
我站在劉辰賡身後,能清楚看到他背上的肌肉在瞬間顫抖了一下。他緩緩轉過頭,順著銀衣少年的視線看向我。
陳叔立刻站向前去,為他掩護身後。
他臉色青白,在看到我的瞬間閃過不易察覺的泫然,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已不復平常的瀟灑自若,卻讓人看著鼻子發酸。
他肯定知道,肯定知道的……
在虎視眈眈的敵人面前轉頭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然而,忍不住吧。
還是忍不住要回頭看看,是吧。
奇怪,我在激動些什麼?有什麼好感動的?
他只是專注地看著,也許是認為已經無法從這樣的劣勢中扳回一城,又或許是知道了關於司徒若影的許多,眼裡的情意再也沒有掩飾。甚至於,連林海如的安然歸來也沒有察覺。
何苦!何苦來由。
雖然是司徒家設下的套子,但是自己跳進去的,卻是你我兩人啊。
如今,還要怎麼回去?
回到一切沒有發生的過去……
對陣
22
“他是?”我問。
“族長司徒榮及的兒子,司徒雨及。”林海如知道在問誰,在耳邊輕聲道,暖暖的氣息緩緩地吹過,讓因陳更而掀起的思潮平息了些許。
我低聲對林海如說道:“幫我個忙,從膻中援我一些內力,足夠大聲說話的量就行。”
林海如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卻沒反對,默默地將我從後方攬著,手繞到前方抵住我的胸口,藉著稍寬的衣袖遮住了他的手,柔潤的真氣便細細地傳了過來。
那氣息溫和,讓我終於能夠提起氣力,抬首,並不示弱地對那稍微年長的少年道:“你是司徒家族長之子?”
少年的臉更是難看,忍了數忍,還是忍不住地怒喝道:“廢話!我司徒雨及何時需要你這賤人之子來認識。我姐姐在哪裡!”
“他姐姐?”
林海如低聲答道:“司徒舞及,就是周妍。”
果然……我默然點頭,又轉而對那少年道,“你是不是隻有一個姐姐?”
“是又怎樣!”
司徒雨及又擺起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