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諷道:“憑什麼不能?你爹下賤,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你父親喜歡男人,你也是個男人養的禁臠,你還能說自己高貴?”她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看看這樣子,你還能說自己高貴麼?”
她一下子你父親,一下子你爹,聽得我格外鬱悶,終於也學她咯咯笑起來,道: “別人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本來就是別人的事,你如此地關注幹嗎?莫不是學了長舌婦的那套,喜歡與三姑六婆扯些雞毛蒜皮的八卦?又或者你本就喜歡女人,可是又礙於家規不敢放縱,所以才格外妒忌我父親的自在逍遙?區區如今的境況也不是自己的錯,你不去笑那些強迫人的人,反而笑我,也忒沒見識了。真懷疑你是不是剛從鄉下出來的鄉巴佬。”
一直躺在地上與她對視,格外讓人覺得無力。然而我現在卻格外不能被人作踐,一口氣說了這多話,立刻也有些喘了。
她俯瞰著我,不怒反笑:“想不到小崽子你牙口也挺利落,倒挺像你父親的。”
說到這處又停了下來,似在計算著什麼。
“這一年半來,你也獨享了陳更的寵愛,過得真是開心啊。”如今我已經這副模樣,她還提以前的事,已經是犯了我的大忌了。
的確,這些時日,陳更已經較少與其他妻妾公子往來,但又能說明什麼?能說明他對我是真心?
還用得著她來提醒?
嗆咳了一口,不怒反笑道:“周院這個口氣還真有些酸啊,莫非周院其實已經喜歡上了陳更?這倒好笑了,你這算不算是吃裡爬外、監守自盜呢?”
她卻並不發作,只是輕輕笑了起來,說道:“我喜歡陳更?呵呵呵,若影小公子也有這麼糊塗的時候啊,你真是司徒隱的兒子麼,怎麼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別人的真心?”
她這麼說著,伸手從懷中取出一隻拇指大小的黑色瓷瓶:“我本有一小瓶藥水,是我小時候從他藥房中偷出來的。當初他製出這藥時就聲稱此毒無人可解。果然就連如今的神醫聶憫也解不了這毒。不過喝下去後,並不會馬上就死,而要清醒地感受著自己的肉體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凍結僵硬,生熬三年後才得解脫。你,想不想試試?”
“他?”
“他……他……司徒凝香……你不配,是的,你並不配,司徒隱也不是,那人才是司徒家的驕傲。”周妍臉上泛著美麗溫柔的笑意,眼中卻再清晰不過地含著凌厲的殺意,道:“我真恨,恨那人竟然背叛了我們,恨竟要與你如此噁心的人物有同樣的血緣。不過你放心,你畢竟流著司徒家的血,我不會讓你這麼爽快就死了的。要死,也得好好地享受享受死亡的感覺。”
不待我反對,她兩步上前,彎腰伸手扣住我下顎,另一手拇指撥開瓶塞,十分爽快地全全倒入我嘴裡。
她復又站起的時候,那小瓶的藥水已經順著我的咽喉滑下,沿食道而過,生出一股冷如冰凍的寒痛。
她大概以為我必死無疑了,而且是要生受痛苦數月才得解脫,笑得越發得意,如牡丹花開般的豔麗。
是啊,她是這麼以為的。
他們都以為我武功都被廢了吧。、
真是可惜啊。
可惜蓄養日久,要將之盡數化開的陰寒真氣終究是化解不盡。
然而,已經再沒有辦法了。無論如何,就算是面前都是死路。表姐在我精神上所下達的刻印,也只會讓我去選擇比較晚死的那條路。
更何況……已經,忍無可忍!
任脈中,自膻中緩緩激起的氣旋包裹著蘊藏已久的陰毒真氣,順著身體正前一線,直逼咽喉。
絕對是讓她猝不及防地張嘴一噴,逼出已經灌下食道的毒液,混雜著盡歸己用的仍含著森森寒氣的真氣,飛箭般直射她雙目。
可憐她見我狼狽若此,得意之下早沒了防備。如今離得很近,於是這一下子就立刻著了道。
她慘叫著飛退了幾步,惶恐驚懼地胡亂抹著臉上的藥和血,原本冷豔高貴的一個美人已經變成一個血人。
那血,不僅是出於我的。
我沒殺過人,並不代表不會殺人。
看上去似乎善良好欺,也不代表不能心狠手辣。
死屍,是看多了,也摸多了的。
而自己,並不想立刻變成其中的一具——即使往身上後會落下無數毛病。
司徒若影的身世,司徒家的無情,還有周妍的輕蔑激起了積壓已久的怒氣。司徒家族殺人不眨眼,人命如草芥,何須再堅持前世的社會法則?
要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