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琵琶聲。
星海圓月下,夜風微微的拂動沈思思長裙的裙裙,翩然欲舉,此時此刻,懷抱琵琶,披著一身月輝的她恍然化身為產寒宮中仙子,清麗不可逼視。
如水舟琵琶聲中,有婉媚悠揚的歌聲在迷思園的夜空中響起: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有些詩,有些詩中的名句根本無需解說,無需介紹,方一入耳便即入心,雖只聽過一遍,卻永難忘懷。似這等的詩作詩句,本是天地靈秀之含蘊而成,不過是藉著某人之手偶成於世間罷了。
文章本天成,說的便是這等詩,這等註定要永傳後世,每逢中秋之夜必被無數代的無數人反覆吟詠的佳句。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正是此等天然混成之佳妙。
不等全詩唱完,沈思思這兩句方一出口,聽者頓覺耳中一清,繼而心中一空,回顧咀嚼之間,只覺滿口餘香。當下,迷思園與清心莊內就有讚歎聲響起。
讚歎聲中,鄭知禮臉色大變,迎面而來的秋風突然變得如此冰冷,竟讓他的身子慢慢僵硬起來。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這……這簡直就是能橫掃一切望月詩的神品妙句,他自忖無論如何也寫不出這樣好句子。
如此……還怎麼比!
沈思思三疊而罷,鄭知禮如坐針氈,深秋時節,就這麼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他的額頭上居然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此時他已全無與唐松爭勝的想法,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一一怎麼下臺?
就在這時,迷思園中響起了一個冷硬的聲音,“鄭監,以爾之身份,竟與後生小輩爭風,實在讓人笑話還不坐下……”
這個時刻傳來這種話語,對於鄭知禮而言,實不啻於絕妙仙音。
“謹遵崔相臺命……鄭知禮向聲音來處行了一禮後,就此轉身歸座。
方一坐下還來不及擦擦額頭的汗珠,鄭知禮就在心中後悔不已,為博八老歡心,剛才這次出頭真是不值啊。
見鄭知禮如此順勢下坡迷思園中權貴們於暗影中撇嘴一笑,果然不愧是連下人妻室都能偷的名門子弟,這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心底笑過鄭知禮之後,權貴們更多的念頭卻轉到了唐松身上,眾人一心,心中只有一個疑惑與驚歎。
唐松不是隻擅曲子詞嗎?
剛才那首詩?
不提他們與清心莊通科學子心中的感受,唐松見鄭知禮轉身坐下,絲毫不提之前的賭約就像剛才的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當即再也忍不住的於假山玲瓏小亭前放聲大笑。
夜空中這笑聲份外的肆意,份外的別有滋味,就像一顆顆幹辣椒火辣辣的揉在四世家人的臉上,心上。
大笑聲中,唐松長聲道:“食言而肥,名滿天下的滎陽鄭氏也不過如此!自號詩書傳家六百年,四世家子弟,誰來與我一戰?”
一片寂靜之中儘管四世家子弟許多已是漲的滿臉通紅,卻無人敢於應答。
梏月當空,高居於假山上的唐松踏前一步長笑不絕中再次催聲高問,“詩會之初便崇詩抑詞,八老,可敢與某一戰?”
回答的依舊是那近乎絲毫不帶一點感情的冰冷聲音,“八老何等身份豈能與你這狂妄小輩胡鬧……”
聞聽是語,清心莊內那些落魄文人出身的通科學子們突然之間情緒變的很複雜,似乎心中有一個長久存在的東西突然開始坍塌一樣。
而那些小商賈出身的通科學子們早已滿臉漲紅,雙手緊攥成拳,激動之下恨不能現在就衝上假山,衝進玲瓏亭閣,衝到唐松身邊與他並肩而立,只為大呼一聲:;
“可敢與某一戰?”
夜空中,唐松的長笑終於停歇,“詩書傳家,不過只是一個笑話!轟傳神都的八老詩會,不過只是一個笑話!”
言至此處,唐松向空一聲長嘆,“有某在,四世家從此無詩!罷了,罷了,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長嘆聲中,唐松轉身入了玲瓏小亭,再不復出。
迷思園內,滿座賓客盡皆無言,目光偶一看向四世家子弟都是一觸即走。八老擺下如此大的陣仗,弄出這轟動天下的詩會,結果詩會方才開場便活生生被唐松給砸了場子。
專選在清心莊隔壁舉行詩會,且特意言明是“詩會”。先是齊聲誦經,“小子何蕒學夫詩”,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