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鬱而終的結局。
兩百餘年後,以詞成名的襄州唐松同樣以寒門賤生的身份挑戰世家八老,他的結局又將如何?
恍然之間,迷思園與清心莊中之觀者隱隱的似乎有了世事輪迴之感,而原本只是為應酬而來,已然沒了多少興致的迷思園中豪客們精神陡然一振。
這是一場漫長的戰爭,起於數月之前,起於唐鬆開始的科考新章程,起於崔蒞落榜後被禁軍當眾斬殺,起於崔師懷黯然告老,起於崔堤比彗星般崛起更快的隕落。;
這場戰爭同樣起於唐松第一次入仕被盧明倫、鄭知禮等四世家子弟所阻,起於唐松第二次入仕被剛剛入相的崔元綜強硬攔截,起於唐松嘔血瀝血的章程幾乎盡數被廢,起於近日來清心莊的風雨飄揚,起於今晚這場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迷思園詩會。
以一己之貧賤白身獨抗傳承六百年的四大世家,唐松進行的是一場近乎毫無勝利可能的絕姿戰爭。
戰爭已經打響多時,雙方數次交鋒,已經名滿天下的唐松至今仍被毫無光明的阻擋於仕宦之外,而今艱難開創的一點新基業又面臨生死存亡的境遇。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在這場絕望的戰爭中唐松都是處於絕對的弱勢。
但就是這個弱者,在這個中秋佳夜,在滿園神都權貴面前毫不含糊,毫不退縮的當眾向四世家正式宣戰。
至此,這場已綿延數月,已將唐松逼入絕境的戰爭正式由暗轉明,**裸的暴露在滿朝權貴、神都士林面前,並將很快遍傳天下。
時隔兩百餘年,唐松上承左思、鮑照之激憤,再次高揚起反抗士族門閥的大旗!
迷思園中權貴精神一振之時,忽見秘書監鄭知禮昂然而起,“好你個賤子……”
“賤子”兩字剛剛出口,身後猛然傳來一聲蒼老的咳嗽,鄭知禮見機很快,頓時改口道:“狂生唐松,大言不慚,憑藉幾首俚詞贏得幾分浮浪聲名後便敢隨意謗毀賢者,士林之恥無有過於爾者……”
與鄭知禮的疾言厲色不同,唐松的聲音依舊是很平常穩淡,“某雖出身寒門,卻不敢以賤子自居,只能璧還鄭監了。至於某之聲名……似鄭監這般潑婦罵街終難有定論,既然是詩會……鄭監可願與某這寒門白身一戰?輸者也無需其它彩頭,只需當眾自承三聲,我是賤子,即可”
言至此處,唐松稍稍一頓後,緩緩聲道:“如何,鄭監可敢與某一戰?”
清心莊內,眾通科士子,尤其是那些小商賈出身的此時只覺心潮澎湃,屏氣凝神間緊緊盯著唐松的背影。
入清心莊這麼久,直到今晚,直到此時此刻,他們終於一睹唐松之鋒芒。
如夕藏匣中,方一出鞘,就是寒光耀月,鋒銳逼人。
可敢與某一戰?
鄭知禮激憤之間正要答應,陡然想起上次凝碧池畔文會舊事,立時生生將已衝到嘴邊的話重新給嚥了回去,口中冷笑聲道:“這是詩會,你有甚資格來比?”
“你要比詩某就與你比詩……”這句說完,唐松驀然猛提三分音量……面做金剛怒目廠厲聲喝道:“以詩對詩,鄭監,爾可敢與我一戰?且看看出身寒門是否就必是賤生,你敢嗎?”
唐松自入神都至今皆是以詞成名,從不曾有詩。唯一流傳開的就是那首“書中自有黃金屋”,而這首嚴格意義上來說還真不能被稱之為詩,不過就是一順口溜罷
了。鄭知禮自忖論詩怎麼著也比這首強的太多,加之眾目暌暌之下被逼到這等地步,實也容不得他再退了,當下厲聲喝道:“有何不敢,中秋詠月,你先來“
“果然是世家子弟,好豪氣諸君可為見證……”唐松一笑之間,再次抬頭向月。
剛才他也是順著鄭知禮的話答應比詩,話已出口,這到底用什麼詩卻是沒想好。此時抬頭向月,便見滿天繁星閃爍,群星如此細密,渾似在深色的天幕上匯聚成了一片星辰之海,璀璨奪目,無邊無涯。
而那輪中秋之月便似從無垠星海中升起,因有星輝洗濯,是以才如此的冰清玉潔。
再次望月,柳眉的影子居然又閃現出來。吐蕃高原上的星空當比這裡的更低更清也更亮吧,今晚的她想必也在抬頭望月,天涯共月,卻不知她是在那無窮星海中的那一顆星下。
閃念至此,一首《望月懷人》的名作已然浮上腦海,唐松戀戀不捨的從星月上收回目光,回身向沈思思口誦了一遍。;
片刻後,便見沈思思從玲瓏小亭中走出,就站在唐松身邊輕撥懷抱的琵琶,立時,假山上便居高臨下的向迷思園內傳出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