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召來了兩個宮女“來呀,準備魚兒酒。蘭紅你帶唐公子去梳洗一下……”
簡單的梳洗罷,又小飲了幾口魚兒酒收盡了身上的暑熱後,唐松隨在上官婉兒身後見到了武則天。
或許是天氣太熱的緣故武則天看來有些疲憊……”,來了?坐吧”
唐松向武則天行過禮後,擇了一處胡凳坐下身來。
武則天從身前的御案上取過唐松的那本章程,開啟又例覽了一遍,“今日早朝後,朕與政事堂諸相公又會商了一回,這章程若想全部推行……”言至此處,武則天搖了搖頭。
唐松上前接了武則天遞過的章程,轉身回到座中翻開,就見上面密密麻麻的皆是蚊蟻般大小的小紅宇,這些批紅一行行的算起來,競不比章程本身的文宇少多少。
唐松見過上官婉兒的宇跡,因此可以斷定這絕非出自她之手。不是她的就只能是武則天的,看著眼前這密密麻麻的批紅,唐松失望的心情好了不少。
就在唐松翻開章奏及批紅時,武則天從御案後起身,雙手負後邊走邊道:“據爾章程中所言,士族門閥之根基在於人才鼎盛,人才鼎盛之根源在於其數百年間教導化育不絕不斷此言朕深以為然……”
唐松合了章奏,“數百年無論戰亂興衰,這些家族對其子弟的教育始終不曾斷絕,日積月累,這份底蘊確乎深厚。非臣下危言聳聽,便是學在官府,朝廷所辦的各類官學所培養出計程車子若論菁英精華只怕比之這些士族門閥的族學也有所不如……”
武則天緩緩踱步不曾開言。
唐松續又說道:“有此底蘊在,士族門閥便有立身之根基。便是朝廷推行新的更為嚴密的科考章程也極難對其加以限制。短時間之內,一兩科之間,這些士族門閥取中者或會鹼少但臣下可斷言,至多三科之後,這些士族門閥必能迅速適應新的科考章程介時又會有源源不斷計程車族門閥子弟據此進入朝堂……”
“何也?”唐松自設一問,“其根源還在科考的內容,我朝取士所考,正是士家門閥數百年積累之所長者,這些子弟族中所學之精甚或遠甚於官學遠甚於天下絕大多數士子如此,其在科考之中又焉能不脫穎而出?”
別看都是教育,似乎學的內容也一樣,但大眾教育與精英教育比起來,那差距真是極其明顯的。這就好比後世的英美諸國,一國之內學校無數,但細數那些最頂級政治家們的教育背景,你會發現其中很大比例居然是同出於相同的幾個學校。
相對於一萬乃至十萬所學校三五所只是個很小的數宇或比例,但就是這三五所培養出的頂級政治家卻比其它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五所更多,這就是底蘊就是精英教育的巨大威力。
這種精況唐松曾對武則天說過,是以也就沒再多加贅言,話語一轉道:“是以要限制士族門閥,僅靠改變科考制度遠遠不夠,若要一勞永逸就只能釜底抽薪……”
“這就是爾所言之的變蘋科考內容?”
“是”唐松慨然而答“士族門閥幾百年積累在於儒家五經,在於歌詩辭賦。這是其底蘊之所長,朝廷若想對其加以限制,便只能於科考中避其長而揚其短,如此方為臣下所言之釜底抽薪……”
你擅長什麼,我偏偏不考什麼,或者弱化什麼,將你幾百年積累下的內功廢於一旦,這就是唐松制定章程的指導思想及落腳點。
“自西汊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儒家之經典便成為各朝取才取士之準繩。首朝太宗時更有孔丘後裔、國子監祭酒孔穎達撰成父五經正義劣頒行天下,李世民親下詔書,將此《五經正義》定為士子必修之書,朝廷取才之基。數十年來,天下皆以此為常例。爾之此言說來容易行來卻難……”;
唐松也從胡凳上站起身來,“臣下何曾說過科考中要盡廢五經及辭賦?”
唐朝三百年文化開放,儒釋道三傢俱都進入鼎盛期,釋道兩家不去說它,在世俗及政治生活中,佔據絕對主導地位的仍是儒家
這一點唐松很諸楚,他更諸楚要想在這時代的科考中徹底廢除儒家的內容是不可能的。
就是有這個可能,這也絕不是唐松想要的,他不是瘋子。
他的想法說穿了其實很簡單,儒家和辭賦當然要考,但其在科考中的地位不該像現在這般傲視諸科。
他想推行的新的考試內容就是像後世的高考那樣,棄專為博,科考不再廣分諸科,而是將諸科的考試內容雜糅到一處。
介時,一個唐朝士子若想考中進士,他不僅需要考父五經正義爹和辭賦,還需要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