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一絲能混進偽廬陵王府的機會。因是如此也就不敢輕舉妄動,最終只能無功而返”
老人聞言一臉的黯然神傷之色,沉默許久後方才強打起精神道:“看管的嚴密也好,咱們的人進不去,武家那兩個野心之輩也斷難伸進手去,這樣陛下至少可保安全無虞”
方山奇無聲的點了點頭。
書房中又是一陣兒沉默,最終還是那老人不甘心的又開口發問,“道士這趟去房州,沒見著陛下,難倒一點兒訊息也沒得著?”
見方山奇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老人頓時急了,“有什麼你儘管說就是”
“此去房州兩月,倒是使手段勾當了幾個普通禁衛,其中一個還是在內府當值的。醉後套話,聽他說陛下及皇后身體無恙,除安全無虞外亦不曾有疾病之事”
老人面帶欣慰的追問,“還有呢?”
方山奇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還有就是陛下的驚怖之症益發的重了,聽那禁衛說,而今陛下一聽到天后派遣使者前往,便即驚怖欲絕,常有自戕自戮之心。若非韋皇后心志堅毅多番寬慰鼓勵,恐早有不忍言之事……”
言說至此,方山奇已是再也說不下去。老人則是面紅眼赤,似欲擇人而噬……
這一刻,書房中的氣氛真是冰冷到了極點,但在這無盡的冰冷下面,卻埋藏著霜刀雪劍也難使其徹底熄滅的星星火種。
……………………
僅僅過了兩日,聖神皇帝親口敕令:宋之問以五品學士身份前往禮部主司幫辦今科取才。
敕令後第二日,宋學士到禮部拜見堂官及侍郎,隨後便就正式開始幫辦考務。
其所經手的第一件事便是嶽郎中譴書吏送來的鄉貢生補錄名單。
自己第一天入職,兩人分明就在一司之中,公事房之間的距離尚不足二十步,這嶽郎中卻不肯露一下面,這讓宋之問的心情很不舒爽。
但與這比起來,補錄名單上襄州唐松那四個字更是刺的他心疼。
對著這份名單沉吟了許久,幾度提起那管專用於勾銷的硃砂筆又放下後,宋之問最終拈起用於書寫的羊毫,在補錄名單下方岳郎中的押書旁附署了自己的名字。
半個時辰後,這份正式生效的補錄名單便以禮部令的形式張貼在了皇城宣仁門外,今科共補錄鄉貢生六十四員。
襄州唐松之名赫然位列第一!
第六十七章 風潮湧動,科考開始
禮部鄉貢生補錄名單一出,對於唐松而言便是大事底定,剩下的這些時間裡他便只需安心備考就是。
親自往宣仁門看過名單做了確認,隨後又應欣喜來賀的莊海山夫婦之邀往酒肆痛飲了一回後,唐松便正式禁足,專心於後花園精舍中埋頭讀書習琴。
每日誦詩習賦之餘,唐鬆放下書卷,於精舍中或隨水晶習琴,或聽水晶鳴琴。手持酒盞,看著窗內窗外的明月、竹影、讀書燈,看著那透窗而過的清風微微拂動衣襟,總有今夕何夕,恍然似入聊齋世界的幻覺。
他這邊紅袖鳴琴夜讀書,那邊各地赴京士子們依舊是絡繹不絕的趕往神都,在這些士子中自然是少不了襄州金宗慶三人的。
三人結伴來京赴考,乍入神都,也為這都城的繁華所懾。加之行前老子爺的諄諄教誨告誡畢竟不曾全忘,是以三人也就收斂了在襄州的紈絝行徑,老老實實在北城找了客舍住下。
隨後兩天便是跑禮部,尋貢院,一併還要拜會一下在京城的襄州籍官員名士們。得益於家世,這些個在京的官員名士們也不能太不給家鄉父母官面子,是以這三人行卷什麼的可比當日的唐松順暢多了。
幾天跑下來,對當下的洛陽士林稍有了解之後。三人也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唐松那如日中天般的聲名。
對此,三人又羨又妒,同時也幸災樂禍不已。
唐松聲名再響亮,但他終究是狠狠的得罪了宋學士。報應啊報應,如今朝廷竟派了宋學士來幫辦考務。這下兒那唐呆子可是紮紮實實撞到鐵板上了。未必他這個破落戶家庭出身的人還能巴結上那正印主考的嶽郎中不成?
一邊對唐松羨慕嫉妒恨,一邊帶著長隨小廝辦該辦的事情。如此這般將該辦的事情都辦完,三人在客舍又好生休息了一天後,金宗慶與黃繼來找著機會,撇開牛承志來拜宋之問。
這些日子裡宋之問的學士府可謂是門庭若市。來送行卷的,來攀老鄉的,來碰運氣計程車子們蜂擁而來,饒是學士府門房裡緊急增撥了三個下人,依舊是忙的腳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