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茶水強嚥了下去,搖了下頭道,“您這般吃法應吃到皇上面前去。”
也許見他可憐,還能多發他點米糧。
“能吃就行。”魏瑾泓淡言。
賴雲煙微微一笑,由他樂意去了。
等魏瑾泓就著剩菜用完了一碗飯,新的菜才上桌。
見是他用,丫環們這次又多添了兩個葷菜。
“以後不用這麼多了。”魏瑾泓朝端菜上桌的春光溫和地道,“要是我來得晚,端上兩素一葷即好。”
春光猶豫地低下頭,頭往自家主子那邊看去。
賴雲煙笑而不語,見丫環瞅她,她還是輕頷了下首。
魏大人要裝樣,那就裝著吧。
苦日子這才剛開始呢。
以後雖不至於缺吃缺喝,但想有往日光景,那就不可能了。
她也可憐她自己,這世衣食從不缺自己的,哪想往後還是要收起口腹之慾。
“世朝那,還是別學你的好,他年紀還小,正長著身體。”賴雲煙笑笑道。
魏瑾泓把口中的飯嚥下,朝她點了下頭。
他也習慣她說他的話不好聽了。
說來,相較起來,她確實也是個好的,比起前幾日對皇上說外戚既然總是涉政還不如死絕的皇后來說,他還是覺得面前這個哪怕刻薄也還是會有軟肋的女人來得好。
皇上喜歡時後那種的,而他只喜歡他面前這種的。
見魏瑾泓雷打不動的樣,賴雲煙也沒有了說話的趣味,就端了茶去了書案那去看書去了。
不多時,冬雨進來報,“賴老爺來了。”
“哥哥來了?”賴雲煙略抬了下眉,朝食桌邊喝茶的魏瑾泓看去。
“前來見誰的?”魏瑾泓朝冬雨溫和地問了一句。
“這……”冬雨彎彎腰,“奴婢還沒問。”
“去問一聲。”魏瑾泓這時起身,走到了賴雲煙身邊,對她說,“我回書房,有事令下人來叫我一聲。”
賴雲煙還沒點頭,賴震嚴的聲音就在外屋的門邊響起,“來見你們倆的,都給我留著。”
“奉茶。”賴雲煙已經起身,朝門邊那高大冷酷的男人看去,笑著道,“這大晚上的,您來幹什麼?”
賴震嚴瞥了她一眼,雙手相握對著站於她身後的魏瑾泓就是一揖,“魏大人。”
“兄長。”魏瑾泓回了一禮。
聽到兄長的口氣裡有火藥味,賴雲煙垂眼拿帕擋嘴想了一下,眼睛朝魏瑾泓看去。
魏瑾泓對上她的眼睛,一眼後,口氣越發溫和,“兄長請入座。”
賴震嚴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又看了看妹妹一眼,這才掀袍入了座。
魏瑾泓在他的對面坐下,賴雲煙在他身邊坐下後就聽他道,“兄長前來所為何事?”
賴震嚴先沒說話,等丫環上了茶退下後,他端了茶杯淺抿了一口,才抬目冷冷地對魏瑾泓道,“我聽說你要把蔡磊送回我賴家?”
“哥……”賴雲煙一聽就知道個大概了,遂即對魏瑾泓說,“我跟我兄長說會子話,您去忙您的去。”
“他不能說?”賴震嚴制止了她。
賴雲煙哭笑不得,只能朝魏瑾泓看去。
前去西海之事不是小事,任何事都有輕重急緩,她也不敢就這麼說給她哥聽了,現下能不能說就要看魏瑾泓的意思了。
賴震嚴口氣不太好,魏瑾泓口氣卻還是不變的,依舊溫和,“兄長可知我已把易高景的死契給了雲煙?”
“可那還是你的人!”賴震嚴信不過他。
“易大夫是忠義之人……”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賴雲煙一開口,賴震嚴就瞪了她一眼。
孃家哥哥又來替她長威風了,賴雲煙無奈,但也只能閉上嘴,看著哥哥為她出頭。
“如若兄長不放心,蔡大夫也可留下。”她是想把大夫還給孃家幫著孃家,她兄長卻只想著定是他下了手段逼離了她身邊之人。
這麼多年,自她身邊最初的那兩個丫環嫁與他的小廝後,他哪還真逼迫過她身邊的人?
可就因為她不喜他,震嚴兄明著與他和睦,私下卻當他是十惡不赦之徒。
這等兄妹,他也真是拿他們沒什麼太多辦法。
“這話可是你說的?”賴震嚴微眯了下眼,看著魏瑾泓道。
“是。”魏瑾泓微微一笑。
“那就好,蔡磊留下,以後別提什麼送不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