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黃先生還指示說,即使是外面的花,也要移動……”
柳蝶衣微微點了一下頭,表示知道了。
黃孔已經告訴了他罹病的一切,柳蝶衣必然已經知悉,只是眼前他卻無意在時美嬌面前討論這些。
這個人抑制力極強,主見亦深,凡是他所認定的事,極難改變。
“別為我的身子掛心……一點也不要緊,過幾天就好了!”他說,“重要的是,我所交代你要完成的任務……”
時美嬌轉動了一下眼睛:“主座指的是永曆帝……這件事?”
柳蝶衣點了一下頭:“不錯,我原來打算要燕堂主親自出馬去辦這件事的,後來想了一下,也許你比較更為合適……”
燕堂主即金葉堂堂主金羽燕雲青,這金葉堂與時美嬌所屬的飛花堂,共為萬花飄香兩大支柱,合稱金花二堂,不用說極為柳蝶衣所器重,亦為本門不可或缺的核心人物之一。
時美嬌微微笑了一下,雖然她對這件事一開始即感到壓力沉重,缺乏自信,然在柳蝶衣面前,她卻不願意有絲毫的顯示。
一個人被另一個人賞識而委以重任,自然有其根深蒂固的理由,柳蝶衣之所以這麼決定,自然有他的道理,時美嬌的任務,只是去執行而已。
“主座對我真是信任有加……我當盡力完成,不使您失望……”
這幾句話,果然使得柳蝶衣神情一振,為之眉開眼笑。
“好極了,我就知道,什麼事你都不會使我失望的……”
一霎間他眸子裡閃耀著亮光:“你應該知道,這件事與我們未來的發展有極大關係……當然,這是非常不容易的,你所面臨的敵人極多,稍一不慎,就將為敵人所乘,你要特別小心……我會著人在暗中對你支援,用人用錢都無需顧慮,總之,一定要把這個人給帶過來。”
時美嬌微微點了一下頭:“你放心吧……我會的……”
看著柳蝶衣憔悴的臉,已呈微白的兩鬢,時美嬌心裡有一種難以訴說的感觸,多少年以來,從她還是小小孩提的時候,就為這人的神仙風采所吸引,這麼多年了,她已由當年的小女孩,一變而為今天的婷婷少女,甚至於也已超過了少女這個年齡的限制,而是一個十足成熟的女人了。可是,這個人的影子,依然根深蒂固地聳立在她心裡,較之當年並無少變,只是多了一份少女時期的失落感傷而已……
似乎柳蝶衣早已窺穿了她心裡的隱秘,每一次當他用著那樣特殊的眼光,向她注視時,事實上已等於是在向此女加以溫順的愛撫,每一回也都能收到奇妙的效果……
然而,今天卻使他微微覺著有些意外,那是因為時美嬌眼睛裡的光采,竟不再像往常一樣的單純,除了濃郁的感情之外,竟然多了一份錯綜的懸疑,那卻是詭異莫測的……
柳蝶衣深湛的目光再一次向她注視時,後者已似微微有所接觸,緩緩地把頭低了下來。
“怎麼了?”柳蝶衣平靜地看著她說,“有什麼心事?”
時美嬌微微地搖了一下頭,一下子似乎連耳根子都紅了。平日應是多麼能言善道,只有在他面前,每一回都像小孩子一樣的羞澀與兢顫。
“我……我只是擔心您的身子……”
半天,她才囁嚅地說了這幾個字,頭垂得更低了。
柳蝶衣莞爾地笑了:“原來為了這個,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麼?”柳蝶衣湛湛目神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時美嬌應了一聲,緩緩地抬起了頭。然而,她的眼睛與對方那雙眸子方一接觸,即情不自禁地又移開了,似乎就像是與對方這麼近距離坐著,也有一種強烈地壓迫感覺,情不自禁地,她便站起來,緩緩走向窗前。
“人家都說,人家都……說……不……我自己也瞧出來了……”
時美嬌囁嚅地說著,簡直不敢回頭向柳蝶衣看上一眼。
“瞧出來什麼了?”
“您……”忽然她回過身子來:“您不能再寵著他了!”
“是……誰?”
“李……七郎……”
“七郎他怎麼了?”
“他……”時美嬌囁嚅說道,“外面都在傳說……說您……話不好聽……”
時美嬌的聲音都抖了:“這對您的名聲很……不好……”
“我知道……”柳蝶衣微微閉起了眼睛,“何必計較這些?”
“不……”時美嬌身子都抖了,“主座……這太不值得了,難道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