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小風,月色如霜。洋溢飄蕩著滿園花香,馥郁清芬,籠罩了眼前的一切。面對著的兩個人,都似披著一襲神秘的外衣。
“你知道嗎!”時美嬌說,“主座一直對我信任有加,每一次他吩附我的任務,我總沒有令他失望,這一次我卻有點擔心了……”
李七郎微微一笑,只是聽著。
時美嬌說:“你知道,主座為什麼要挑上我?”
“那是因為姑娘能力過人!”李七郎緩緩地說,“正如姑娘方才所說,因為你每一次都能完成任務。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先生對你一向最具信心,他說,‘什麼事只要時美嬌出場,都能完美無缺,這件事只有她才不會讓我失望!’”
時美嬌側過臉來說:“主座是這麼說的麼?”
“當然是!”
“那我也只有……”
說時,她忽然站起了身子,意外地卻瞧見了柳蝶衣房裡亮起了燈光。
“啊!主座醒了……”
神醫黃孔先一步,已來到了柳蝶衣的寢閣。
時美嬌、李七郎只得在室外靜候。
雷公公也在座,見了二人含笑起身道:“二位但放寬心,主座已經不礙事了!”
“你怎麼知道?”李七郎冷漠地看著他。
雷公公說:“黃先生這麼說的,主座的臉色很好,說是肚子餓了,黃先生正在進一步為他老人家診治……”
時美嬌點了一下頭:“這就好了……”
雷公公說:“老奴已傳下話去,要廚房為他老人家準備了燕窩粥,只等著黃先生吩咐,便可隨時送上。”
李七郎道:“這些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先生的飲食一向由我負責,我會為他老人家張羅一切……”
說罷站起待行,時美嬌卻喚住他道:“算了……他既已準備了,何必多此一舉?”
李七郎站住了腳,頗不樂意地又坐了下來。
雷公公嘿嘿笑了兩聲,頗具城府地打量著面前的李七郎:“這裡上下,一向都由老夫負責打點,少君未來之前,先生的一切起居飲饌,也都由我負責,一向相安無事……”
“雷公公,你就少說兩句吧!”時美嬌忽然發覺到二人的針鋒相對,忙即出言制止,但是李七郎卻已聽在耳裡,一時勃然變色,霍地由位子上站起。
“你……”
他總算壓住了這口氣,未曾大肆發作,冷冷一笑,隨即又坐了下來。
便在這時,房門開啟,黃孔由裡面緩緩步出。
眾人目光不由自主皆向他注視過去。
“已經不礙事了!”黃孔微微含笑道,“柳先生有話要向二位關照……”
李七郎、時美嬌聆聽之下,一併由位子上站起。
黃孔眼睛卻轉向時美嬌道:“柳先生囑咐,請時姑娘一人先進去一下……”
李七郎呆了一呆,只得緩緩落座。
時美嬌微微點了一下頭,便自向內步入。
黃孔這才轉向一旁的雷公公道,“柳先生可以進食了,請去準備吧!”
雷公公應了一聲,轉身步出。
黃孔向著李七郎略一欠身,亦即步出。
為要繼續觀察柳蝶衣的病勢發展,他還不能離開,便在柳蝶衣下榻的飄香樓闢室暫居。
時美嬌姍姍來到了柳蝶衣的床邊,打量著這個唯一能夠驅使自己矢志效忠不貳的主人——柳蝶衣。看來他病後憔悴的瞼,一時心中慼慼。
她卻仍然做出一副笑容道:“黃大夫告訴我說,主座的病勢已經穩住,已經不礙事了。”
柳蝶衣微微點了一下頭,輕輕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很好,我正有話要關照你,你坐下!”
時美嬌趨前數步,在他床邊的位子上坐下來。這才發覺到柳蝶衣直睡的長軀,仍自插有一組細長的金針——約莫有十枚之多。這些細長的金針,每一枚都約有半尺長短,一頭燃著艾灸,散發著極為細微的淡淡輕煙。
由於柳蝶衣身上所著為一襲金色絲質軟袍,幾與金針一色,如非仔細辨認,簡直認它不出。
這一組十枚金針,必然有奇妙的醫療神效,使得柳蝶衣乃能度過了危險時刻,不再昏睡不醒,以他內功之精湛,只要不再昏迷,幾乎難以想象,還能有什麼樣的疾病,能夠對他構成傷害?
“主座一生愛花……想不到竟然因花致病……”時美嬌淡淡地笑道,“我們已遵從了黃先生的指示,暫時把飄香樓裡的各樣盆景,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