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停泊著的船隻泛著歷史與現實的光芒!
一個身材瘦削的老人,揹著一個雙目緊閉的青年,往塘沽方向走,他走過一個一個閘口,來到了tj海港!塔吊和貨輪還有遊船正有條不紊地工作著,不時有漁民迎著朝陽出發,一派安寧詳和的景象。
老人緩緩地走著,似乎是在欣賞沿岸的風光。越走,地界就越偏僻,曠野茫茫,芳草萋萋。
王豐收的身體隨著他的走動,一搖一晃的,他不時伸手摟住王豐收往上推一推。
“孩子,當年的一念之差,我把還是嬰兒的方圓偷了出來,就是像這樣揹著他,把他丟進了雪山中。後來這些年,我一直在後悔,當初的自己為什麼連剛出生不久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我以為他已經死了,雖然後悔,卻沒想過要找他。直到我越來越老,越來越內疚,內疚到不了結這樁舊事,我便寢食難安的地步時,我終於明白,我必須找到他。
可是時間過去了那麼久,找人變得十分困難。我找到的,只是一個將死之人,又化作一座黃土堆成的墳頭,我的罪,怎麼也洗不清了。我聽說,他有一個兒子,流落在天山附近,我便把希望寄託到了你身上,我應該在他逝世前帶你認祖歸宗的,可是我沒能辦到。
世事弄人,我終於確認你是方圓的兒子的時候,你卻要死了。我祁戰這一生,欠了你爺爺,欠了你奶奶,欠了你爸爸,如今又虧欠了你,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們祖孫倆葬在一起。”
好不容易走到了終點,老人小心翼翼地把王豐收放了下來,自己坐到旁邊。
他看著波光粼粼的海河,喃喃道:“淮安,我帶你的孫子來看你了。對不起,我們的信仰從一開始就不同,雖然打小好得像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可是終究因為信仰不同分道揚鑣了。
你信馬克思,我信校長,都想打一片江山下來,都以為自己才是真理,後來就越走越遠,越來越陌生。
我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害你無墓無碑無子女送終。時間證明了一切,你是對的,我跟錯了人。
這片大好的河山,人民真的當家做了主人,日子也越來越有盼頭。我也活夠了,今天就把命還給你。等我到了地下,我再做牛做馬的侍候你們一家贖罪。”
王豐收靜靜地躺著,呼吸微弱,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祁戰看著他,“孩子,等你嚥下最後一口氣,我就把你燒了,和你爺爺一樣,把骨灰灑進這海河之中,你說好不好?”
“不…好。”王豐收慢慢地睜開眼,生怕祁戰沒聽到,他又重複了一遍:“不好。”
祁戰驚喜無比,王豐收竟然醒了。
“你醒了?”
“你看不見啊,醒了?你是誰?我又是誰?淮安是誰?方圓是誰?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
“你既然能醒,是不是代表你還能救?我現在送你回醫院,等你活過來了,我再跟你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王豐收努力的翻了翻眼皮子,瞪著祁戰道:“我是被你顛醒的,我的身體我知道,沒什麼好救的了,死是遲早的事。只是想在死前,聽一聽故事罷了。我早就該死了,秀秀在地下,等了我六年了,我終於不會讓她再等下去了。”
“秀秀?”
“嗯,秀秀是我喜歡的女人,我來京城也是為了證明我自己不輸給那些有錢有勢的公子哥,我也可能成為一棵大樹,給她安逸的生活。可是她卻早就死了,我的一切努力全都白瞎了。小滿和衛國不想讓我死,可這一次,賀勝利捅我最後一刀的時候,我又問了他一次,他說秀秀真的死了。所以,我沒反抗了…我想去找秀秀了。”
“是賀勝利傷了你?”
“對啊,怎麼著?你要去殺了賀勝利替我報仇?別開玩笑了,他可是賀家二少。”
第七百二十章 最後的心願
“如果你希望我這麼做。”
“呵,呵,我希望,我當然希望。如果沒有他,秀秀不會離開我。我們還快快樂樂的生活在天山馬場。如果你真的能替我辦到這件事,不管你欠了我們傢什麼,我都作主,一筆勾銷。”王豐收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眼淚和著血,往外湧,那景象,格外的悽美。
祁戰沒有笑,一字一頓地道:“我答應你。”
“好,我相信你。現在,你說說淮安,方圓,我之間的事吧。”
“淮安是我的發小,姓周。我和他都曾在黃埔軍校供職,他是政治部主任,我是副總教官。時局動盪,我們各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