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有檔案寫清楚,我們又是在外國,這點常識
你都沒有?三個月了居然不告訴我。”
“他無賴得很。”荷西愁眉苦臉的說。
“你們為什麼不罷工?不籤合約,不做事嘛!”
“鬧僵了,大家失業,我們再來一次,吃得消嗎?”
“這不比失業更糟嗎?怎麼那麼笨?”
恨得真想打他,看他瘦成那副樣子,長嘆一聲,不再去逼他了。
荷西這樣的正派人,只能在正正式芋的大公司裡做事,跟漢斯混,他是弄不過
的,這幾日,等漢斯定下來了,我來對付他吧!
又何嘗願意扮演這麼不愉快的角色呢!
上床總是嘆著氣,荷西沉沉睡去,起床服了兩片“煩寧”,到天亮,還是不能
闔眼。
朦朧的睡了一會,荷西早已起床走了。
五月五日
今天是姐姐的生日,在迦納利寄給她的卡片這會應該收到了吧。家,在感覺上
又遠了很多,不知多久才會有他們的訊息,夜間稍一闔眼,總是夢見在家,夢裡爹
爹皺紋好多。
早晨起床實在不想出房門,漢斯和英格就睡在隔壁,使人不自在極了,在床邊
呆坐了好久,還是去了客廳。
昨夜擦乾淨的飯桌上,又是一堆杯子盤子,還留著些黑麵包、火腿和乳酪,三
只不知名的小貓在桌上亂爬,這份早餐不是荷西他們留下的,他們不可能吃這些,
總是英格行李裡帶來的德國東西。
廚房堆著昨夜的油漬的盤子,小山似的一堆,垃圾被兩隻狗翻了一地的腐臭,
我是愛清潔的人,見不得這個樣子,一雙手,馬上浸到水裡去清理起來。
在院裡曬抹布的時候,英格隔著窗,露出蓬蓬的亂髮,對我喊著∶“嗯,三毛
,把早飯桌也收一下,我們旅行太累了,吃了還繼續睡,貓再給些牛奶,要溫的。
”
我背著她漫應了一聲,一句也沒有多說。這是第一天,無論如何不跟她交手,
等雙方脾氣摸清楚了,便會不同,現在還不是時候。
悶到下午兩點多,他們還沒有起床的意思,我開了一小罐鮪魚罐頭,拿個叉子
坐在廚房的小櫃子上吃起來。
才吃呢,英格披了一件毛巾浴衣跑出來,伸頭看我手裡的魚,順手拿了個小盤
子來,掏出了一大半,說∶“也分些給貓吃。”
接著她咪咪的叫著小貓,盤子放在地上,回過頭來對我說∶“這三隻貓,買來
一共一千五馬克,都是名種呢,漂亮吧!”
我仰頭望著這個老闆娘,並不看這堆鈔票貓,她對我笑笑,用德文說∶“祝你
好胃口!”就走回房去了。
胃口好個鬼!把那隻剩一點點的魚肉往貓頭上一倒,摔了罐頭去開汽水。
下午正在飯桌上寫信,漢斯打著赤膊,穿了一條短褲,拍拍的赤足走出來,雪
白的大肚子嘔心的袒著,這人不穿衣服,實在太難看了,我還是寫我的信,淡淡的
招呼了他。
過了一會,他從房內把兩個大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