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至屋內,然後折去裡屋捧了一壺熱茶,一面笑著滿上,一面說道:“大娘這兒只得粗茶陋瓷,委屈你了。”
陸苑一低眉見她忙前忙後,也只是靜靜地看著,心裡卻奇怪得緊——這大夫人倒和她想象的不一樣,按理說,當年正是因為安卉的介入,才讓她由正室變成了妾侍,如此,她理應該埋怨安卉和陸苑一才是。可她卻反而對她如此的友好親切,而且,於這份熱忱當中她感受到的是真心實意,其中並無半分虛假。
錢氏又折回裡屋一趟,端了一盤糕點,放在陸苑一身側,然後笑吟吟地坐於一旁。
經過一番寒暄之後,兩人漸漸熱絡了起來。
陸苑一波瀾不興地取過茶盞,呷了一小口,放下後仰頭看著一臉和善的錢氏,緩緩開了口,“大娘,你能和我講講我娘以前的事嗎?”
“你娘她呀……”錢氏憶起了舊事,神色迷惘,卻有幾分不加掩飾的哀愁。她略做停頓,像是在斟酌用詞,緩緩道,“在我印象之中,她是個很愛笑的女子,似乎看著她笑,自己也會覺得快樂。我初次見她時,是在二十多年以前,那時候老爺還只是個秀才,尚未出仕,當時正鬧荒災,不少百姓流離失所,而你娘總會時不時的出現救濟大家……”
錢氏神色飄忽,緩緩而述。陸苑一靜靜的聽著,聽著那屬於安卉曾經的點點滴滴。
“之後老爺出任監察御史,舉家遷移至柳州,等到再次遇見你娘之時,已是兩年後。”錢氏頓了頓,突然將聲音壓低了些,繼續訴說著,眼神中卻漸漸多了一絲憐憫。
“那時的她已然有所蛻變,黯淡憔悴,悲慼無澤,身上的光芒淡了,散了,早不復往日的神采,只是餘下空洞的悵惘。爾後,我才漸漸知曉,原來那短短的兩年時間裡在她身上竟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聽完了一切,陸苑一默然不語,只是垂著頭,思緒漸漸收回,心中湧去無限感慨。
“我娘搶了你的正室之位,你就不恨她麼?”半晌之後,她才低低地開口,對於此事突然有些好奇了起來。
想來,這這上即便度量再大女人,也免不了心存疙瘩吧。
“不!”出乎意料的,錢氏堅定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