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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部分

但要說了解,也許未必能及上我。我曾經幾次三番被他迫到了懸崖邊上,又曾經聽祖母提到過他升官進爵的那些往事。三叔此人陰刻,素來能抓牢每一個機會上進,為此不但偏執,甚至近乎於殘酷無情,但越是這樣的人,越不會把賭注全都壓在一塊兒。無論他此前如何,如今不曾有動靜,不是被事情阻住了,就是有更好的安排,必不是真的生出逆心。”

皇帝並沒有在意陳瀾對陳瑛品行為人上的評價,這些事情從來瞞不過他,用人之際,只要不是過分出格的,他都能夠容忍一二,但唯一不能容忍的是,在結黨的同時又生出逆心。因而,看著垂下頭去的陳瀾,他又微微笑道:“他應當感謝你這個侄女才是,論起對他的認識,朕確實不如你……罷了,起來吧,朕只能對你說,今次之事只此一遭,再無下次。”

此話一出,陳瀾心裡暗自苦笑,隨即挪動著膝蓋打算站起身來。然而就在這時候,她突然聽到身後大門傳來了砰地一聲,回過頭時,就只見一個人飛也似地衝了進來,竟赫然是方太監。只這會兒的方太監臉上滿是惶急,站定之後方才使勁吞了一口唾沫說:“啟稟皇上,外頭……外頭突然闖進來了幾個渾身是血的黑衣人,秦虎被其中三個給纏住了,剩下的兩個正護著一個人站在院子裡,還放話說……放話說要見海寧縣主”

見陳瀾滿臉訝色,皇帝則是眉頭緊鎖,方太監慌忙解釋說:“小的自然不會搭理這等賊人,可那人卻說……說是鏡園外頭已經齊集了少說百人。若海寧縣主不去見她,便休怪到時候外間火箭齊放,到時候玉石俱焚”

此時此刻,皇帝固然是又驚又怒,陳瀾亦是倒吸一口涼氣,渾身冰冷的剎那間,她立時飛速轉動起了腦筋。然而,當皇帝的目光看了過來時,她卻只是按著胸口衝方太監問道:“傳話的人是男是女?”

方太監偷覷了一眼皇帝,旋即才陪笑道:“小的不能確信,只聽著那聲音有些女子的柔媚,興許是女流。外頭情形不明,夫人能否……”

“不用理會那等賊人”這一次,卻是皇帝搶在前頭厲聲喝了一句,那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一下子落在方太監身上,“你是做什麼的,這樣的要求也敢報到此處來”

“皇上,小的……小的只是怕……”方太監見皇帝那森然怒色,忍不住退後了幾步,旋即索性跪了下來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皇上,他們興許真能做得出來,之前小的跟著……跟著秦虎爬上牆頭張望過,那悶響和火光的方向似乎是皇城西南……”

“滾,你給朕滾出去”

皇帝勃然大怒暴喝了一聲,等方太監跌跌撞撞搶出了門,這才看了看咬著嘴唇的陳瀾,因放緩和了語氣說:“你莫要擔心,皇城西南鄰近錦衣衛后街,羅旭已經領命去了。他素來機敏多智,決計不會真出什麼問題。”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陳瀾抬起了頭,那眼神中赫然是熟悉的堅定光芒。

“皇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剛剛那陣動靜已經過去了許久,偏生鏡園左近的其他府邸都沒什麼大反應,咱們不能把希望都寄託在別人身上。既是那人要見我,我何妨出去見一見,看看那究竟是旨在何為?有長鏑和紅纓跟著我,出不了事”

夜色之下,白日裡官員人來人往的千步廊已經落鎖,諸多衙門雖都有留值的人,但大多都朝後街上各自的後門出入,即便如此,東西江米巷仍然是冷冷清清的。因而,當那一聲轟然巨響陡然之間傳來的時候,無論是在衙門裡頭挑燈做事的官員,還是附近的百姓商旅,一時間都驚起無數。推窗的開門的到大街上張望的,全都望著那高高竄起的大火發呆。

隔了好一會兒,方才有人如夢初醒,扯開喉嚨高聲叫嚷道:“走水啦錦衣衛后街走水啦”

隨著這大聲嚷嚷,不少或推窗戶或開了門的人,這會兒慌忙縮回了腦袋,只有少數一些人探頭探腦地觀望了一陣子,旋即磨磨蹭蹭地提著木桶出了門來,看那架勢彷彿是要上去救火。然而,倏忽間,大街上就傳來了無數沉重的腳步聲,緊跟著,這些提著木桶的人就看見兩頭出現了好多軍士的身影,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就只聽兩頭傳來了高喝。

“統統臉貼牆站好,否則格殺勿論再說一遍,統統貼牆站好,否則格殺勿論”

隨著這一連兩次的重複,好些人慌忙丟了木桶往旁邊閃,眼看著那一隊彪悍的軍士從面前過去。一個眼睛不老實的悄悄往那開過去的人瞧了一眼,旋即喉嚨裡就發出了一聲掩不住的驚呼:“老天爺,竟然不是兵馬司的人……”

他這嘀咕剛出口,就感到肩揹著了重重一下,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