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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部分

就吩咐芸兒出去,把西屋裡地莊媽媽替過來。

不一會兒,莊媽媽就悄悄進了屋子,陳瀾這才走到蕭朗身側,柔聲問道:“是不是今天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令堂在信上把你託付給了娘”也囑咐我看著你一些,你既然叫我一聲嫂子,有什麼話不能說?要是真在外頭受了氣,我幫你討回來!”,“是我自己壓不住火,說不上受氣!”,蕭朗聲音澀澀的,腦袋竟是絲毫沒抬起來,“這幾天走到哪裡,都會有這家那家的千金,多數都是衝著我的,一個個聒噪得很!我今天實在不耐煩,說了兩句不好聽的,結果那個不知道誰家的嬌小姐張口就說我和荊王殿下……”,蕭朗的話頭戛然而止,隔了好久才變成了一聲苦笑,“我那時候一聽就氣瘋了,也不知道對人發了什麼火,也不知道怎麼弄汙了衣裳,氣咻咻地就回了這兒,結果在門口和那幾個總督府的差役一言不合,我就給火氣衝昏了頭……”,陳瀾先是皺眉,漸漸面上就冷了下來:“那幾個差人一言不合衝你說了什麼?”,“那會兒我回來時因一身狼狽,那個嘴上沒個把門的沒瞧出我是誰,胡言亂語搶白了幾句,給我一鞭子就撂倒了。”,蕭朗避重就輕地說了這麼一句,這才抬起頭說,“總之,是我剋制不住自個,給楊兄和嫂子添了麻煩,不如我搬出去……或者說,我也該回京了……”

“好了好了,別一衝動就說這話!”,陳瀾再次打斷了他的話,心中飛快思量了起來。荊王這幾日時常邀了蕭朗出去,別人傳那樣的謠言是最正常不過了,那位皇子自己習慣了,怎麼就不知道為別人著想一二?而且這時候蕭朗氣急敗壞趕了回來,他卻不見蹤影,這算是怎麼回事?

她暗自腹謗不提,可卻打疊了精神勸慰了蕭朗好一陣子。直到好容易把人安撫好了,又親自把人送到了院子門口,外頭卻報說是楊進週迴來了。

見蕭朗執意要回屋,她也不好再留人,候在那兒等楊進週一進院門,她就三言兩語把今天這些事情說了,竟是沒注意到楊進周旁若無人地伸手環住了她井肩膀。

“總督府的事情不要緊,我原本就是想試探試探。邸冀一直是單獨看押,此前外人絕沒有接觸到他的機會,既然是總督府裡頭鬧了這麼一出,這就說明不是馮總督御下無方,就是他自己也不乾不淨。阿虎得了我的吩咐讓人完好無損,這就行了。至於蕭世子……”,楊進周發覺陳瀾低頭彷彿在想什麼,突然就開口說道:“我不知道荊王殿下真正是怎麼想的……這次和他出去辦事,我只覺得,他這人有時候看得很遠,但有時候近在面前的東西卻反而會忽視了。也許他是為了日後的奴兒干城,也許真是為了蕭世子自個……算了,等他回來了,我親自去說,蕭世子畢竟涉世不深,要是被人撩撥出了事,後悔都來不及!”

…………,然而,旁人在惦記他的時候,荊王卻並不在玄武湖,也不在他這些日子常常出沒的那些風景名勝。此時此刻,絲竹管絃之聲透過窗戶縫隙絲絲縷縷地透了進來,那柔媚的歡聲笑語更是讓人心神盪漾,而室內那些大紅大紫的綃紗帳子,大紅色的huā燭喜蠟,無處不在充滿撩撥意味的美人圖,深知散落在床榻上那些若隱若現的春宮圖,都暗示著這銷金窟的本質。

於是,左顧右盼了好一陣子,荊王一屁股坐下之後,隨手抄起那盞已經涼了的茶痛喝了一氣水,隨即才沒好氣地說:“我說曲公公,你是不是看準了沒人想到我會到這種地方來?這要是父皇知道了,我挨一喇板子還是輕的,興許直接被扔在宗人府面壁思過!”,“不礙事,殿下不是還在秦淮河上的畫舫出沒過?再說,這裡是鈞衣衛的南京總哨。”,曲永輕飄飄的兩句話讓荊王一下子為之啞然。好一陣子,他才幹咳了一聲道:“曲公公要是再不出現,我還以為你離開南京了。不知今天你這般輾轉請了我來,是為了什麼事?”,“殿下以為呢?”見荊王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剛剛還有些懶散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集中而銳利,曲永方才微微笑道,“殿下不用想這麼多,皇上差我下這一趟江南,不是為了什麼監看,也不是為了什麼刺探”只是純粹讓我在進棺材之前,有機會重遊祖上故地而已。我今天請殿下來,其一是為了要井教殿下一件事。殿下是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還是假不在乎自己的名聲?”,荊王一動不動地直視著曲永的眼睛,眼看其不閃不避神情從容,倚不由輕輕挪動身子往後靠了靠,直到脊背有了支撐,這才笑了起來:“曲公公這問題差點把我都問懵了。這天底下哪怕連篡權奪位的奸雄也想竭力洗白自個,更何況我這個俗人?曲公公問這話,莫非是說想簀幫我恢復名聲?那敢情好,要真是如此,我必起……”,“殿下就不用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