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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友!

“回來!”我在她身後輕喝,青屏頓住身形,緩緩回頭,目光微垂不看我,我心一軟,輕聲道,“把飯端出去,再不吃就該涼了。”

見她還想開口,我卻扭過頭,“還有,記得把簾子關嚴了,在外間仔細聽著動靜點兒……”

我實在不想用身份還壓她,可是有些事在沒有明朗和適應之前,也許這種方式對她更好。

如願地見到她端了飯菜出去,又掩好簾子,我探身到桶裡試了試水溫,應該比較合適,見桶邊細心的搭了兩條白色的布巾,我抽了一條來到朱離床前。要是沒失聰,我跟青屏的話他應該聽得清清楚楚,我也懶得解釋,只是掀了他的被子,迅速用布巾包了他的下 身才笑道:“你身上的傷口需要清洗一下,而且味道也實在不怎麼樣,我不怎麼會侍候人,您將就些吧。”

說著試著去抱他。剛才跟青屏抬他的時候就覺得他沒多沉,加上我原來在病房也護理過病人,所以知道怎麼抱他比較省力和方便。但我胳膊剛穿到他的身下,就明顯感到了他的抗拒,他突然抬眸看了我一眼,緩緩吐出兩個字:“青屏。”

這是我來這裡這段時間,他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比我預料的還要溫潤醇厚,雖然氣息很弱,但卻吐字清楚沉穩。我忽然明白剛才青屏說的,有不少少女會求他的一詩一笑了——如清露般的純淨卻又帶了酒的溫厚,不用太過表現,這樣的聲音已經可以迷死人了。

我一怔,突然卻是眼中發酸發脹。就是這樣溫和柔潤、高雅清朗的聲音,卻用最最殘忍的方式,對我來了以後說的第一句話,在凌遲我的心!

我當然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

剛才故意對朱離說他是選擇讓青屏給他洗,還是讓我給他洗,其實不過是我跟青屏開的玩笑。可現在他對我的觸碰的抗拒,眼中的冰冷淡漠和隱隱厭惡,甚至“青屏”二字,明顯是他做出了他的選擇。

他寧願毀了青屏的清白,收了她做妾,也不願我碰他!那麼我在他心目中,竟已經真的面目可憎到了這種地步麼?

傷心處

怔怔地盯著他半垂的眼和淡漠的表情,我只覺得心疼難當,心口的馬蜂窩彷彿跟巨石一同出現,堵在喉中竟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我終於又找回了小冉死在我面前時那種心痛欲碎的感覺,我也終於發現無論我穿到哪裡,都註定是一個失敗的人。

放手吧……我告訴自己,這本來就不是我應該管的事。我不是聖母,也不是觀音菩薩,那女人的爛攤子我沒有必要替她收拾!

可是,要我真這麼放手就走?首先說我走哪兒去啊,一無專長二無家產三無武功,再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可是皇帝的賜婚,我要真逃了萬一他覺得面子上不好看了,還不得天涯海角的通輯我?就是眼前這主兒,如果活下來還能饒了我?估計不等皇帝動手,早就把我偷偷給咔嚓了不可!

正在人神交戰,因為想了那麼多,心反而沒那麼痛了。忽然想到朱離還在胳膊上託著,正猶豫要不要放下他,卻覺得他的身體似乎沒有那麼明顯的抗拒了——我不由低頭,卻見他正帶了絲古怪的神色望著我。我一凜,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應該是慘白的,就像我在現代無數次夢到小冉,大汗淋漓的從夜裡驚醒一般,我曾經無意中看到鏡子裡的那種表情,自己都嚇了一跳!估計那將是我一生都永遠抹不去的傷痛!

深深吸了口氣,我反而雙臂一用力,將朱離抄在懷中——活在悔恨中的我早已經死了,如果我還在為小冉的死自責和傷心的話,不如先好眼前這人的傷治好吧,不然也許許多年後,我依然後悔!

其實剛剛給自己找了無數個不能走的理由都不如眼前這人身上的傷痕和心裡的傷痛更能打動我。我承認我有點母性情結,連流浪和受傷的小動物都不能棄之不管,更何況是這樣的大活人?不然也不會對小冉——不,我用力搖頭,不要再想小冉,過去的讓它過去吧!

過去的讓它過去吧——可是,過去的真的能讓它過去麼?我低頭望著眼前這人,他身上的傷痕觸目驚心,他心上的傷痕可想而知,這些真的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一樣麼?他最甜蜜的渴望化為泡沫時,他最心愛的女子對他肆虐時,他從小的朋友與他的妻子在他面前調 情時,一個翩翩佳公子成了慘不忍睹的廢人時,他的傷痛可以說過去就過去麼?他的傷痛會比我少一分麼?

聖母,我果然有當聖母的潛質。我的心在這一系列的捫心自問中融化,終是不可抵抗地原諒了他的刻薄。

身子比想像中要沉呢,幸好床離木桶沒有幾步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