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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可是隻覺得口中又苦又澀,雙唇也顫抖得厲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朱離,你明知道她不是白晴,還如此對她,你明知道她九死一生、千里迢迢來尋你是為了什麼,還這般傷她,你……到底想幹什麼!”驀的一個聲音響起在門邊,打破了屋中死一般的沉寂,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與朱離對視良久良久,久到一錯開眼神,雙眼立刻痠痛地流出淚來。
這聲音太過熟悉,我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水清揚。
腳步聲由門外踱進屋內,我匆忙地抹去臉上的淚,抬眼望著水清揚。只見他一身白衣,面色竟比衣服的顏色好不到哪兒去,一隻手在胸前半吊著,裹了層層白布。而他一向燦爛的面容緊繃著,雙目盯向朱離,帶了絲絲的驚怒。
“我的事,你不要管。”朱離目光微閃,在他身上轉了一圈之後,終是輕輕嘆息,柔了幾分面色,“你重傷未愈,還是回房……”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酷無情?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朱離,還是那個我從小就敬仰而依賴的朱離麼?”水清揚不理會他的話,只是冷冷地盯著他,“就連以前的……白晴……害你到那般地步,你都能不去計較,你又何必傷她至此!”
“水清揚,我說了,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朱離目光也漸漸冷厲了幾分,“什麼叫‘不去計較’?那段日子我如何度過你又何嘗不清楚,就算她不是白晴,但如果讓你日日對著一張相同的面孔,讓她時時來提醒你你曾經受過的屈辱傷害,你會情何以堪?我不是神,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說著,他面色也微白了幾分,迅速瞥了我一眼。那一眼中的種種心緒讓我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只覺得心口彷彿裂出一個大洞,我不由自主的捂上胸口,卻發現除了跳得又急又亂的心跳,什麼也沒有。
“那你當初為什麼還要對……”水清揚終是替我問了我想問的話。既然那麼恨我,又為什麼表現得那麼溫情默默,又為什麼表現得那麼深情款款,又為什麼表現許了我那麼多讓我深陷其中、欲罷不能的感動與情意!
朱離抿了抿唇,目光從我身上掃了一圈,轉向水清揚:“當時的境況你也知道,皇上不聞不問,太后又想置我於死地,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示弱隱忍,才由得他們如此……”
這也正是他任由白晴折磨他,他卻只是消極迴避地真正原因吧。靜王的莫名失蹤,他的意外受傷,白晴的入主世子府,一切都來得過於湊巧,一覺醒來之後在重傷未愈、不能反擊時,他只能示弱。甚至包括我的意外闖入,於他,不過是恰巧逢時和順水推舟的“痊癒”與出世,我想,就算沒有我的示好與幫助,他從斗室當中走出,只怕也剛好是那段時間前後!
“我一直懷疑我身邊有內奸,所以就算‘復出’之後,仍不敢輕舉妄動……”朱離扭頭凝視窗外,淡淡地道,“如果那時候我動了白晴,只怕一切的隱忍與計謀,都會前功盡棄。”
我像一個清冷的旁觀者,聽他侃侃而談,不帶絲毫的情緒。原來我不但低估了他的心機,更低估了他的感情!原來於他來說,感情都可以偽裝,感情都可以出賣,感情都能成為他算計一切的工具!
面對這樣的高手,活該我被他賣了,還死心踏地的念念不忘於他!
情何歸
“是誰?”我聽水清揚緩緩開口。
“寧漫。”朱離語音冰冷。
寧漫?我忍不住抬頭——怎麼會是他,怎麼可能會是他?那個面目端正、相貌堂堂的年輕人,那個沉默寡言、一身正義的寧王的貼身侍衛,怎麼會是內奸?
水清揚似乎也不相信,不由微皺了眉:“怎麼可能是寧漫?他是你父王的侍衛長,親手提拔起來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朱離淡淡地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是普通人,就會有弱點。”
水清揚忽地冷笑:“難怪在你發生意外重傷不醒的那三個月裡,他竟一點訊息也沒有,直到……”他看了我一眼,才又道,“直到白晴為你治傷,你已然甦醒並可能重新出現在朝堂的訊息傳出後,他才現身……”
我咬著唇,只覺得心中亂作一團。當初從寧王府出來,被人暗算後還曾叮囑他一定要以性命為重,醒來之後也曾擔心過他會不會受到牽連,如今想來,只怕我的遇襲與入獄,與他也不無關係。
原來所謂的忠心耿耿,所謂的忠孝氣節,也不是無堅不摧的,人心終究會變!
水清揚盯他,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