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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清揚臉上,卻只見那人一下子衝到他面前,聲音竟微有顫抖:“你的傷……”說話間一把揭開我蓋在水清揚身上的外袍,運指如風,疾點了他身上的數處穴位,然後才猛地回眸向我厲聲道,“怎麼讓他傷成這樣!”

我被他吼得有點短路了。又不是我把水清揚害成這樣的,幹嘛這麼兇我!可轉念一想,他畢竟是為了救我才受傷,我難辭其咎,一時間卻也不知如何開口。

驀地忽然發現眼前這個人不但聲音耳熟,而且長得也有點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我這個人記人的本事一向不是很好,而且這種溫和正直的面孔更是……我突然意識到了我在哪裡見過此人!

那日我和張義在途中遇到查車的邊城將士,他手執通輯犯的畫像款款掀簾,還語意溫和地說讓我們抓緊時間趕路,以及說城中的張誠大夫是他表舅云云……當時曾經感慨居然有如此溫文爾雅的邊城守將,想不到一切竟都只是一個局。

難怪水清揚能夠那麼輕易找到我,只怕是因為我和張義已經“葬身獄中”的身份,他們不便明目張膽地尋人,才會以尋找別的通輯犯為藉口,方便搜尋過路的馬車。

正在出神間,卻只覺得水清揚輕輕動了下,我忙低頭,見他一雙眼雖然被傷痛與毒折磨得有點無神,卻定定地盯著我:“一直……想向你說明……卻還沒來得及……”

他果然知道知道我的心思。我心中一時間心中五味陳雜,卻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果然陰謀無處不在,人人心機深沉。

那人許是見我只是怔怔出神不語,不由冷哼一聲,又扭頭向水清揚道:“你放心,我定會替你出了這口惡氣……”

水清揚搖頭笑道:“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又何必遷怒於……旁人……”輕輕喘息之後微斂了面上的笑意,“我等了許久,卻不……不是擔心你不來救我,而是……而是怕你……”

卻見來人因為水清揚的這句話微沉了面色:“想不到那契丹狗賊一身功夫如此了得,而且心機也深沉,我還真是險些吃了他的虧,不過他也沒討到什麼便宜,放心,我這個御前步軍司副統制,也不是吃乾飯的……我已命人將涼州城方圓百里全線佈防,絕不讓他們逃掉……”

說話間,他半直了身體,輕輕扶起水清揚:“我先帶你回涼州城……其他事情就交給我吧!”說罷揚聲喚人來抬水清揚。

我心中卻狠狠地痛了一下。他罵張義是——契丹狗賊!看他眼中的冷意,話間的恨意,這又豈能只是個人恩怨?可張義如今身負重傷,原本就九死一生,若要再落入他們手中……

驀地我注意到水清揚的目光投向我。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我跟張義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以他的敏銳,應該能夠猜到一些東西。而那探究目光中的瞭然,讓我期待他能說些什麼。

可是盯著我半晌,他卻終只是輕聲嘆息,然後向身邊人道:“陸言,把……外袍脫了……給……她……”

那個叫陸言的人,似乎愣了下,下意識打量我,卻只一眼便立刻別過頭,一聲不吭脫了外袍遞給我。我見他一副的表情,方明白水清揚的意思。

現在的我,絕對可以用衣衫不整來形容了。外衣給了水清揚,而就算剛剛從高空墜下時有水清揚護著,但身上的衣服也難免劃破了幾處,雖然沒露什麼肌膚,但估計以古代的標準也夠得上是非禮勿視了吧。

可我不想要這個男人的衣服。原本在官道上相見對他還有幾分好感,但剛剛聽他的話卻讓我無端心生反感。我沒有非想讓人人接受世界大同的意思,但我承認我也是主觀而狹隘的人,我不會與侮辱我朋友的人成為朋友——不管我承認不承認,我與張義就算有絕決的一跳,終究還是無法成為陌路!

我盯著陸言手中的外袍,靜了一下,沒有接,只是轉身扯下水清揚身上我的外衣披在身上。

陸言似乎呆了一下,有點摸不著頭腦的看向水清揚。水清揚此時已被他帶來的人扶了起來背在背上,目光卻因為我的動作而逡巡在我的臉上。

看什麼看,你不是比猴子還精麼,又怎麼會猜不出我想什麼?!我沒有迴避他的目光,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情,許多在之前發生的事,我不敢想不去想,並不代表就可以消失。

如果今日可以活著走出去,我不知道又將面對是的怎麼樣一種境況和人生,然而曾經經歷過的一切,我無法做到如過眼雲煙。也許正是因為我的看不開,我才寧願用死來求得心安!

或許我跟張義此生不再有交集,然而他為我所做的一切,我依然會銘記於心,我心中依舊有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