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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的叩了一個頭,手腕腳腕間的鐐銬叮噹作響:“謝謝白姑娘,不管阿呼爾還能不能活著,姑娘的情義我終生不忘!若有來世……”

我只覺得心痛難當。我所做的只有這麼一點,卻換來他這樣的大禮,情何以堪。於是我復又蹲下去,雙手握住他的手臂,扶他坐好,緩緩道:“若有來世,依舊只求堂堂正正存活於世,無愧於心罷了,而下一世,無論誰的是非恩怨,我都不想欠不想還不想記!”

說罷,我起身,轉頭,快步離開。

我怕我再不走,又會流淚。

然後我依舊聽到叮噹作響的鐵鏈聲,和一聲彷彿壓在我胸口的沉沉的叩頭聲……

陸言的腳步聲在我身後不緊不慢,彷彿我走得多快多慢,他都永遠這樣氣定神閒的跟在身後。

我忽然覺得,這人的心機之深沉,絕不在朱離和水清揚之下。深深吸了口室外清涼的空氣,卻依然排不去心中的鬱悶,我頓了腳步瞥了眼身後的陸言和他的兩個親衛剛要開口,卻聽他在我身後緩緩道:“為什麼?他只是一個遼人,而且還只是個……下人……”

什麼“為什麼”?我怔了一下——是為什麼會來探望他,還是為什麼以平禮相待?或者是為什麼會為他傷心難過落淚?或許我的世界與陸言的世界差距太大,或者他永遠不可能體會到我面對生命的尊嚴的鄭重,但我還是轉身看向他:“下人,也是人。”

不管是上人,還是下人,不管是漢人,還是遼人——我尊重生命的個體。

陸言明顯因為我的話而一呆,片刻之後卻只是冷笑一聲。

我不求他能理解,就算他聰明非凡,就算他與水清揚是朋友,然而我與他,終究不相為謀。

我不再言語,轉身欲走,他卻在我身後冷冷道:“若是你的父母姐妹,全部死在遼人手裡,只怕你就不會說得這麼輕鬆。”

我嘆息——聽得出他話裡的恨意。那麼,那個父母姐妹全死在遼人手裡的人,可是他?難怪會那麼恨遼人——我嘴動了動,想說“殺他們的並不是阿呼爾”,然後我咬著唇卻終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