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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我呆了一呆。一方面感慨陸言的八卦精神,短短几日,竟打聽出這麼多“小道訊息”,還真是有心人,另一方面,卻是想青屏從京城至邊關,千里迢迢,一個十幾不到二十歲的女孩,要經過怎樣的風波坎坷?

那麼她,出現在朱離面前,是一片深情,還是陰謀算計?

那麼她,出現在我的面前,是主僕情深,還是窺測試探?

人心是天下最難測的東西。我搖頭,這一切,本該早已經與我無關。

“所以,剛才我發現躲在那裡的竟是她的時候,我也拿不準她究竟是什麼心思……”

所以陸言故意與我劃清了界線,故意與我言語交惡,故意與我勢不兩立,而如果她真是居心叵測,必定會尋找機會將陸言拉進她的同盟當中——然後,他自然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何目的!

我不由重新審視眼前這個面目不清的男子。初見時他是邊關守將,只印象裡他笑得溫厚親切,再見時他是水清揚和我的救命稻草,視水清揚如親人,視我如奸邪,第三次相見,前倨後恭,卻展現了種種心機計謀。

我以為他連路人甲乙丙丁都不是,可是……他究竟會是誰?

一念間

陸言見我盯著他不語,有點不好意思的別過頭——我第一次發現他竟然還有羞怯的時候,然而心頭因為壓著一塊石頭,卻怎樣也輕鬆不起來。

“你……”陸言似乎想說什麼,但看到我的臉色,卻終是住了口。

我抬頭向他道:“有想求你一件事。”

陸言見我說得鄭重,也緩緩凝了面色,卻沒開口。

“我聽說你抓了一個遼人……如果方便,我想見見他。”

陸言怔了下,估計是沒料到我會忽然提起這件事,沉默了片刻,他開口:“可以,我去安排。但是你只能見他一面,最好不要動什麼心思企圖想辦法救他……”

這回換我怔住了。

阿呼爾是張義的隨身侍從,雖然名義上是主僕,但張義幾乎什麼事都不瞞他,足見他們之間應該是十分親厚的。張義一路待我不薄,我又虧欠他良多,我的確有心思看能不能把握機會救下阿呼爾,也算還了張義一份人情,可陸言竟會在第一時間點破了我的那點心思。

“那天在山谷,你對我的敵意讓我在事後想了良久……”陸言淡淡地道,彷彿看穿了我,然而他卻終是聰明人,卻不再往下說。

“好,我答應你。”我輕聲應道。

以我的能力,就算賠了命也不可能與他抗衡,自不量力只會害了阿呼爾。

“我就去安排,但你必須保證不離開王府。”他定定地望著我。

“謝謝。”我第一次由衷向他道謝,我現在的確需要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兒,我垂眸嘆息,“你以為我現在會走麼?”

陸言看了我一會兒,終是什麼都沒說,略點了頭,大步離開。

我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壓抑了良久良久的悲傷無助痛苦擔憂掙扎……種種情緒,終於像潮水一樣湧來,越湧越高,將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勇氣絕決一點一滴的——淹沒!

我順著山石緩緩滑坐在地上,把臉埋在雙腿中,終於抑制不住的大哭起來。

他……真的要死了麼?

可是一直以來,我都不想讓他死,哪怕是剛才他那樣對我,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恨他到詛咒他死!

我是個懦弱的人,也是個戀舊的人。前當初明知道男朋友對我有諸多不滿,明知道他其實早就已經有了新的戀愛目標,明知道我們的感情早已連雞肋都不如,卻只是會沉浸在原來曾經有過的歡樂中,默默地等待著他向我提出分手。在感情上,我始終是被動的,哪怕是換了朝代,換了身體,卻終是換不了性格和命運!

其實我跟朱離在一起發生的很多事情的細節我已記不太清楚,我也記不太清楚其中究竟有多少辛酸多少甜蜜多少算計多少柔情,但短短時日間發生的點滴往事,他的那些傷那些痛那些無助那些溫柔彷彿都溶入了骨血,成為我心中無法割捨的想念與牽掛。

但他剛剛一句句的絕情,卻是用刀讓我的骨和肉一點點剝離,割捨著我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顛覆著那些讓我面對死亡時都不能忘記的想念與牽掛!

他真殘忍!

我不管他之前做了什麼都可以原諒他,唯獨這件事——他是為了擺脫我也好,陷害我也罷,又或者真的只是因為他要死了讓我遠遠的離開,我都不能原諒他為了一己之私傷我至此!

我大哭,我想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