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當著朱離的面表露出與我的曖昧,故意說的一大堆欠扁的話,他若真像他表現的那麼無恥也就罷了,卻偏偏他給我看到了種種不同的面貌,讓我很難相信他那些話只是為了調戲“我”!
張義怔了下,不知道是因為我突然止住了哭,還是因為我的問題。靜了片刻,他眼中漸漸浮現出一絲不明意味的笑:“想到不你竟猜到了。”
換我怔住了。我沒想到他承認的那麼坦白:“為什麼?”
話一出口,我便後悔。特別是見他沉默下來,我更是暗罵自己的白痴!
我跟他不是朋友,我跟他什麼也不是,人家憑什麼回答我的問題?不管如何,他是遼人,我是漢人,我們身處不同的陣營,註定是敵對的關係,就算他沒準備讓我活很久,但萬一我有機會揭穿了他的那麼多秘密……忽然我心中一動——好像……我知道了他不少秘密,又或者,這些都是對他無關緊要的秘密?
謀生存
“為什麼?”我不由開口。
張義沉默了下,只是抬眼盯著我,目光中淡淡的笑意讓我看出那是種嘲諷。我漸漸有點支撐不住,於是半跪直身體,去解他臂間的帕子,想找點事做掩飾我的尷尬。
那帕子因為在他臂上的時間太長而粘在衣服上,我猶豫了一下,向他笑道:“可能有點痛,但我知道你忍得住……不過你可別再說我是故意讓你痛的,你這點傷跟朱離可不能比……”
回想起當時給朱離療傷,我的心忍不住還是痛了下。不管怎樣,那些傷口都是事實,不管怎樣,那些傷口之下的傷痛傷心絕望也都是事實,那些於他都是銘心刻骨的傷害,於我都是痛入心扉的憐惜!
我注意,張義怔了下。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動提到朱離——在明白張義的心意之後,我忽然釋然。他不是故意要和朱離比,我相信以他的胸襟,是不會斤斤計較這些事情的,我感激他的用心良苦, 就算我們不能成為朋友,但有連些朋友都不能做到的事情,他都做了……我只想留住這份不知道能夠維持多久的關愛與溫暖,我只是想讓他知道,他的心意,我明白!
果然,我在張義眼中看到了……瞭然,我不再言語,低頭輕輕扯開帕子,挽起他的衣袖。
傷口不大,但因為我當時的衝動,下手挺狠,應該頗深,加之後來我還惡意的狠狠捏了一下,因此流了不少血。如今血跟袖子粘在一起結了痂,因為我的扯動重新流血。我猶豫了下,輕輕按壓傷口中周圍,又擠出了些殘血。清理了傷口中,我才向張義道:“有酒麼?”
“別的沒有,咱們契丹人還能少了酒?”張義笑,從几案下面拎出一個扁壺。我倒了些許在塊乾淨的布巾上,酒味頓時瀰漫在車廂中,很烈的白酒,正好(我真怕他給我馬奶酒什麼的)!我輕輕幫他消毒,他遞了盒藥膏給我。
傳說中的金創藥?我聞了聞,有點又麝香和冰片的味道,估計跟現在的雲南白藥成分有點類似,只不過是加了油脂類成為膏狀的而已。挑了些在他傷口上,我將藥還給他,他又遞了塊乾淨的布給我……車廂裡一時很安靜,安靜得又很舒適溫情,我和他都沒有開口,都不想打破這份安靜。
直到我替他包紮完,準備將他挽起的袖子褪下,才發現,他的肩膀上,竟有一道長長的疤,從背後的肩胛處,直過肩膀(看走勢只怕是要到胸前)。那道疤痕長且深,幾乎橫肩而過,深可見骨!
我怔了下,這麼深的傷口,居然沒有縫合的痕跡,居然沒影響到他日常起居,沒影響到他的武功身手?簡直太神奇了!
鬼使神差地,我不由輕輕撫了上去,說不清是因為學醫者本身對外傷的好奇,還是因為心中微生柔軟憐憫,但剛剛觸碰了上去,我驀的感覺張義似乎渾身一震,我立刻發現不妥,忙收回了手。
這是古代,男女授受不親,就算張義是外族人,不似漢人那般嚴守孔孟之禮,但畢竟我是已婚女子,心有所屬,不想再有不必要的麻煩。
張義卻忽然開口打破沉默:“知道這道傷是誰砍的麼?”
我靜了下,不知道如何開口。看樣子應該是陳年舊傷,但下手那麼狠……似乎存心要將他一條胳膊廢掉一般,若無深仇大恨,又怎麼能下得去手!
“我大哥。”張義忽然扯了扯嘴角,“我們遼人與漢人不同,講究強者生存,所以連自己的親生兄弟都能下得去手,何況我母親是漢人,在族裡原本就被人歧視,父親生前對她頗是寵愛,但他死後,我們母子的日子一度很……”他忽然止住了話,哧的一笑,“我跟你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