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只是說是由河南來的,要往江西景德鎮去,路過這裡,想到江心寺遊遊。
那水手一聽李慕白是要到江心寺去,他立刻高興著說:“江心寺那真是神仙住的地方,廟裡奇花異卉,甚麼都有,老和尚靜玄師父修得眼看著要成佛了。並且那本事,點穴法、寶劍,像咱們這樣的大小夥子,幾十個人也近不了他的身呀!”
李慕白故意驚異地問道:“是嗎?我只聽說靜玄老師父的道行很高,可是還不知道他原來有這樣大的本領呢?”
那掌舵的水手蹲在船尾,揚起頭,又仔細將李慕白打量了一番,他就問:“你先生是幹甚麼事兒的?是保鏢的,還是在營盤裡當老爺的?”
猴兒手在旁忍不住話,他就高聲說:“我們是保鏢的!”
李慕白回首瞪了猴兒手一眼,依舊向掌舵的人說:“我們在河南倒是開著一家小小的鏢店。”
那掌舵的一聽李慕白是保鏢的,他就說:“那就好了,你先生過江頂好去見一見那鎮上泰山鏢局的大鏢頭江邊虎莆崇友。蕭崇友你一定曉得了,那是我們長江一帶第一位的鏢頭,他就是靜玄老師父的徒弟,靜玄老師到底有多大的本領,你問問他就知道了!”
說畢他用力轉舵,船稍偏西走去,他就再也未與李慕白談話,但時時仰臉望著李慕白,嘴角露出一點冷笑,彷佛是心裡說:你這是保鏢的嗎?別洩氣了!你連靜玄老和尚會點穴法都不曉得!
李慕白知道對岸鎮上有了甚麼靜玄老和尚的徒弟江邊虎蕭崇友,他也就不再問了。遂轉過身來,只見猴兒手坐在船板上,不住地望著李慕白笑,他彷佛對著李慕白笑那個所說的老和尚。李慕白現在心中本是另有打算,不願露出形跡來,猴兒手若是這樣對著他笑,豈不就叫人把他們看穿了?
所以李慕白就踢了猴兒手一腳,說:“還不站起來!快到對岸了!”
猴兒手被踢得一仰身,手支在船板上,趕緊翻身站起。他回頭一望,只見身後是綠綠芒芒的江水,不知有多深,猴兒手就嚇得不住地吐舌頭,暗道:師父真怔!這一腳踢得真不輕,幸虧我的身子重,要不然一定掉在江裡餵了王八了!他翻著兩隻圓眼睛瞧著李慕白,靠著他那匹白馬站立,不敢再說一句話。
李慕白心裡也覺得好笑,覺得若不這樣,是管轄不住這頑皮的猴兒手的,但卻不理他,轉眼去領略那蒼茫芒江水,飛翔鷗鷺,往返的風帆。
少時,這隻船就攏到了對岸,李慕白付了渡費,猴兒手譚飛牽著兩匹馬離船上岸。
這江南的渡口十分熱鬧,不獨船隻無數,岸上各類的行商小販也全都有。
離著渡口不遠,那就是當塗縣城北的一座大鎮市。
來到鎮上,李慕白一看,這裡的商號狠多,店房也不少。時候雖不過在下午之時許,但李慕白自已有些飢餓,遂在街上找了一家很大的店房,字號是“魁升”,便找了一間乾淨的房間歇下。
馬匹是命店夥計牽到棚下去喂,先叫店夥沏來茶,又叫給預備飯。
李慕白見店夥走出屋去之時,他便對猴兒手譚飛囑咐道:“咱們現在已來到了江南,你須知江南卻與江北不同,在江北我沒遇見過對手,提起我的名字來,許多人都很敬仰。但在江南我可不敢說大話,尤其這當塗地面,有本領的人太多,剛才我在船上所說的那個靜玄老和尚,你曉得此人不曉得?”
猴兒手搖了搖頭,表示他不曉得。
李慕白搖頭說:“我不但沒有學過,並且沒有見過,聽說這是內家武當派最毒辣的一種武技,會的人沒有幾個。交手時不用刀劍,只用手指向對方身上的穴眼之處猛力點去,對方的人立刻倒在地上,手腳不能動彈。輕者要成殘廢,重者要立刻身死!
據我知道會此點穴法的,只有二人,第一是江南鶴老俠,第二就是靜玄老和尚。但實際說起來,這靜玄的點穴法比江南鶴還要高明,要毒辣!”
猴兒手一聽,臉色變了變,似乎他心裡有點害怕,他就說:“不如咱們趕緊走吧,別在這裡玩啦!也別招惹那個老和尚了!”
李慕白微微地笑,喝了一口茶,便說:“你不曉得,我因為要拜會那靜玄老和尚,並且我現在心中又起了別的打算,才想要在此居住幾日,辦到一件事,只是千萬不要在旁打攪。”
猴兒手用二指指著鼻頭,發誓說:“我決不打攪,我若打攪,師父,就把我扔在江裡,反正我又不會水!”
李慕白笑了笑,又低聲囑咐他說:“你須知,咱們同時辦這件事,同時還要行蹤詭秘